弹幕七嘴八舌。
很久后，杜红英抬起头，她眯着眼，努力辨认弹幕上的字。
最后还是陪行直播的工作人员和她一句句翻译。
“我儿子不会***的。”
杜红英开口第一句话。
“就在几天前，我儿子沈知行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消息，他邀请我去婚礼，但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见。我拒绝了我儿子的邀请，于是他和我约定，等他结婚后，带着新娘子回来看我。”
“知行从小就是个说话算话的孩子。”
“小时候，我去田里做活，他还是七八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可是我和他说好了，你乖乖坐在桃树下等妈妈，妈妈回家就给你摘桃子吃。”
“其实当时也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就算是我们大人也不会在桃树下面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但是知行做到了，我傍晚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是坐在桃树下，然后笑嘻嘻看着我‘妈妈我听你的话，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走开哦。’”
“所以，他不会***的。”
“他答应了我要回来看我，他就不会***。”
“而且他斩钉截铁告诉我，如果他死了，凶手就是唐思。”
杜红英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直到弹幕的发言，再次把她拉回现实。
【杜阿姨，我是沈知行的朋友，不知道知行是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语气和你说的这句话，因为我们经常在一起，他偶尔开玩笑也会这样说，因为唐思状态不好，知行偶尔也会受伤，所以这都是玩笑话而已。】
【我趣，居然是这样，那肯定是妈妈不懂儿子的玩笑话啊。】
弹幕还在和杜红英解释。
我将手机搁置到一旁，沙发上还散落着几本书。
是我的心理医生推荐我看的。
有讲述精神控制和催眠的。
扉页上还有心理医生给我写的一句话：“愿你得偿所愿。”
我笑着将书放好，再一次拿起手机。
杜红英对着镜头一遍遍地解释沈知行不会***，一遍遍强调是我杀了沈知行。
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
我看得没意思。
刚准备退出的时候。
杜红英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虽然隔着手机，但她好像是对我说的。
“这句话，是知行在一年前告诉我的。”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凶手一定是唐思，不是最近这几个月，是一年前。”
手机陡然摔在地上。
杜红英双眼流泪。
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意识到，她只是一个母亲。
一个孩子死了，想要讨回公道的母亲。
“为什么他会说那句话呢？”杜红英反反复复说着。
我拿起手机，坐在地上，地板的寒意也往骨子里钻。
是啊，沈知行，为什么你会说那句话呢？
“如果我死了，就是唐思杀的。”
还是在一年前。
为什么你在一年前，就这么笃定，我会杀你呢？
杜红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儿子到底发现了什么，才让她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我抱着胳膊靠在墙角。
沈知行到底发现了什么，知道我必须要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