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最低谷时不辞而别,重逢于他和新欢的订婚宴。
送贺礼时,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默默摘下戒指还给他:
“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祝你新婚快乐。”
他面无表情回应我:
“垃圾就应该丢掉。”
我的手僵在半空,无所适从。
那枚戒指,是他五年前送给我的求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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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的订婚宴,他的视线越过层层人海落在我身上。
只一瞬就匆匆收回目光,转头轻柔的帮他未婚妻整理散落的头发。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跟无数次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一样。
而现在的他,对我只剩下恨。
他恨我在五年前,他人生最低谷时不辞而别,跟着另一个男人出国了。
我从未告诉过他,我的离别,是为了带母亲出国治疗晚期癌症。
那时正值他创业初期。
恰逢家族破产,背着巨额负债,是他的人生最低谷。
我在异国回忆起的,总是他那张被负债折磨憔悴不堪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无法入睡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无声地陪着他。
某日,他的脸像雾霾散开的晴天,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
他说,有好心人为公司还了一百万的债。
那个雪中送炭的人,他终有一天要找到,好好报答。
我和他相拥许久,滚烫的泪控制不住落在地上。
我偷偷抹掉泪痕,没有让他看到。
那一百万,是我贱卖掉自己所有的奢侈品,卖掉母亲留给我的玉手镯,加上全部积蓄才攒到的。
替他还完一百万,母亲癌症晚期的噩耗接踵而至。
我轻轻吻着他,久久注视着长久以来唯一一次安然入睡的他。
而我则竭力克制抽泣的身子,一夜未眠。
他不知道,那是我离开他的最后一夜。
后来我带着母亲在国外治疗长达三年,还是没能挽回她的命。
玉手镯,成了她留给我的最后遗物。
却被我弄丢了。
一道刺耳人声将我思绪拉回。
“这不是周总的拜金前女友吗?这会看到周总事业有成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哈哈哈”
“她还敢来,也不嫌丢人!”
“不会被有钱男人给甩了,想吃回头草吧!”
订婚现场,宾客们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我。
苦涩在我心头翻涌,刚想开口,就被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
“念念,能得到你的祝福,我很高兴。”
循声望去,叶凝心身穿红裙,姿态优雅又高贵。
周望牵着她的手,始终温柔地注目于她,淡淡开口:
“好了,好了,来者是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得感谢她,要不是她的离开,我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妻子。”
我余光瞥见她隆起的小腹,酸涩感瞬间填满喉间。
许多一回国就想对他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五年过去,他早已事业有成,娇妻在伴,就连孩子也即将出世。
我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我要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抛弃自己的妻子,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我们都做不到。
随着流程推进,宾客们陆续送完贺礼,目光再次落向了我。
周望身旁,贺礼早已堆成一座小山。
我紧了紧裙摆,尽量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
他就像看陌生人般,眼神疏离而冷淡地看着我。
我默默摘下戒指还给他,克制着颤抖的嗓音:
“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祝你新婚快乐。”
他愣怔片刻,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面无表情对旁人说:
“麻烦帮我把垃圾丢掉。”
我刚要收回的手僵在半空,无所适从。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和他的过往。
父亲车祸去世那晚,母亲因病住院,我独自在病房外守了一整夜,没想到周望也来了。
他掏出那枚戒指替我戴上,陪我一起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我至今都记得他那时说的话:
“念念,我想娶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和阿姨出事。”
那一晚,苏氏集团因我父亲的死迅速易主,母亲旧病复发住院,是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刻。
周望作为京城最权贵家族独子,从未想过放弃我。
那枚戒指,是他五年前送给我的求婚礼物。
可他如今却说那枚戒指是垃圾。
......垃圾,是指我,还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年呢?
周望轻飘飘看了我一眼便收回视线,搂着叶凝心远去。
司仪热烈的祝福从话筒里传出。
我看见周望掏出一枚崭新的钻戒,深情地牵起她手。
美好的画面却刺得我双眼生疼。
我不敢再往下看,只能在欢笑声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