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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觉得,容栖这个十八线舞蹈演员配不上季怀川。
要不是她挟恩图报,这位全国首富兼最年轻的刑侦专家根本不可能娶她。
所以结婚的这七年里,总有人盼着他们离婚,然而日复一日,他们离婚没等到,打脸却来得很快。
每次季怀川都会眉眼缱绻,“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你们没有挟恩图报,是因为不想吗?”
为了容栖,他化身毒舌战士,挡掉所有明枪暗箭,又高调将一半股权转让给她。
容栖28岁生日那年,他在珠穆朗玛峰潜伏五天五夜,只为拍出她最爱的日照金山。
绑架案中,为了救容栖,他曾亲手挑断自己的手筋,差点醒不过来。
他说,“季怀川这辈子不信鬼神,不信任何人,只信容栖。”
正是这样极致的偏爱,让原本慢热的容栖满心满眼都是他,也让之前不看好他们的网友直呼,有生之年竟为了别人的爱情热泪盈眶。
可就在半个月前,一切都变了,季怀川迷上了一个算命女主播——江绾音。
直播间里,那女子头戴斗笠,声音慵懒,素手翻飞间便算出了最近困扰晋城刑侦组的三个大案件的结果。
起先季怀川并未在意,只当她哗众取宠。
直到三个案件被逐一侦破,与她“算”的结果毫无差别时,他对她的好奇和爱慕达到了顶峰,很快在整个晋城掀起滔天巨浪。
为了一睹其真容,他不但忘了为容栖庆生,还将岳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送给江绾音的爱宠当球踢。
为博其一笑,他又一掷千金买下整个鲸鱼平台供她直播,还亲手将容栖争取了一年的角色送给她的死对头。
容栖气愤不已,在电话上与他大吵一架,没想到第二天,季怀川就将人领到了家里。
看着容栖满脸失望,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神色淡淡,眸中只有冷漠。
“以前我以为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可绾绾让我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容栖,我可能也爱上她了。”
“不过,绾绾品性高洁,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不图名分。只要你别招惹她,季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
容栖面色煞白,紧紧攥着手心。
他爱江绾音?那他对自己这些年的偏爱算什么,只是逢场作戏吗?
看着两人与她擦肩而过的背影,容栖嘴角闪过酸涩和苦笑,同时,一股强烈的怀疑油然而生。
不对,江绾音身上的熏香根本不像是道家弟子......季怀川一定是被她骗了!
容栖正要打电话查清,可一转身,就看到管家浑身是血出现在她面前,“夫人,囡囡小姐被绑架了,对方要五亿赎金!”
容栖瞬间心急如焚,她颤抖着双手给季怀川打电话,一边报警一边让人取钱。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竟没有一个地方出警,最终的理由居然是——出警队伍被季怀川下令召回了。
容栖只觉得眼前一黑,稳定情绪后决定自己去找人,可走在门口时,手中的箱子被突然出现的江绾音夺走。
她双手环胸,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夫人一向遇事这么没脑子吗?这次是要钱,下次要命呢,你也给吗?那些绑架犯的胃口,就是被你这种人一点点撑大的!”
“依我看,还是要智取,等我卜卦算出绑架犯具体的位置,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能救人。”
容栖只觉得一股荒谬感袭来,她看着江绾音身后一言不发的季怀川,“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神色淡淡,声音平静,“如此省钱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身子,尖声道,“季怀川,你疯了吗?囡囡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算卦上,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季怀川不以为意,“囡囡是季氏小姐,他们不会真拿她怎么样。绾绾一卦难求,从无败绩。容栖,你应该摒弃偏见,相信她才是。”
容栖还想争论,却被江绾音扔过来的一道符禁了声,又被保镖五花大绑锁进了卧室。
这一夜,她反抗了无数次。
可即便嘴角被鲜血染红,她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大厅里,季怀川和江绾音的欢爱声却响彻整夜。
直到第二天下午,容栖才终于挣脱禁声符的控制。
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她只觉得恶心。
“季怀川,囡囡呢?我的囡囡呢?”
季怀川俊脸上划过一抹沉重,“容栖,你听我说,囡囡她......”
“她被做成了人彘!我们也没想到那些绑匪竟然那么凶残,直接撕票了。”江绾音抢先道。
容栖向后一个踉跄,“你们不是信誓旦旦说会救回她吗?还有你,季怀川,你不是优秀的刑侦专家吗?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为什么要相信这个骗子,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
“你女儿的死不怪阿川。要怪就怪你,谁让你将她生到晚上,生辰八字那么复杂,才导致我算错了绑架的位置。”
“不过你要庆幸,她给你留了最后的礼物。”
江绾音理所当然地甩出照片和骨灰坛。
“她生前受了很多折磨,我们怕你受不了打击,便签了器官捐赠协议。现在她的肝和肾已经被移植给一位大人物,从另一种角度而言,她生命还是在延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见照片上的女孩四肢被砍,人首瓶身,双目渗血,全身内脏被掏空,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般被扔在垃圾桶旁边。
容栖突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全身仿佛被凌迟了无数遍,血液开始凝固。
她猛地用力扣住江绾音的双肩。
“你说什么?你们凭什么自作主张捐赠我女儿器官?你们这是在犯罪!!”
“够了!容栖!”
季怀川皱着眉将她狠狠一拉,容栖瞬间被甩在旁边的桌角,额头鲜血四溅。
“我们是人不是神,绾绾已经尽力了,你还要她怎么样?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呆在家好好反省吧!”
容栖被拖进了地下室。
泪水模糊双眼,她摸着满头鲜血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她和季怀川本是青梅竹马。
他是父亲在刑侦界最优秀的学生。
可一次缉d行动过后,父亲临终托孤,便撒手人寰。
从此她隐姓埋名,成了舞蹈演员,也成了豪门季家“佣人”的女儿。
全世界都觉得她挟恩图报,唯有季怀川,但凡别人中伤她一次,他便要人家十倍奉还。
他曾求了77次婚,直到第78次,他为了救她中了两刀,她终于被感动。
婚后七年,无论人前还是人后,她总能听到他说:“栖栖,你是我一生最珍贵的礼物。”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会疯掉的。”
那时她就答应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栖栖早就变成了容栖。
她的痛苦和挣扎,他再也听不见。
就连女儿的死......他也无动于衷。
现在的他眼里,只有江绾音。
或许,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感受着自己的心彻底凉透。
容栖擦了擦额头的鲜血,然后快速登录官网,上面是去瑞士进修的人员名单,表现良好者估计要在那里支教一辈子。
本来她想着跟季怀川商量一下。
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容栖对着自己的名字点了确认。
页面很快出现了一行字:
【半个月后,瑞士专机会接走报到人员,请各位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