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舒晓只是回国探亲呢?
她出国多年，也许那只是西方的礼貌拥抱。
我不愿相信，顾诚言真的背叛了我们的家庭。
除夕夜，我早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顾诚言说他今晚会早点回家和我们团圆。
听到开门声，我急忙从厨房迎了出去。
顾诚言帮舒晓拎着行李，站在门口。
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温意，舒晓今天刚回国，她想来看看小念，我就接她来了，你不介意吧?”
舒晓笑着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温意，这些年辛苦你了，我在国内就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诚言担心我一个人住不安全，让我还是回家住。”
她脖子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珍珠项链。
她背对着顾诚言，只有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中满是嘲讽。
“妈妈!”顾念从房间跑出来。
我伸开的双臂僵在了空中。
顾念扑进了舒晓的怀抱。
这顿年夜饭，我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
“诚言，你最爱吃红烧肉了，我给你夹。”舒晓笑得温柔贤惠。
“妈妈，我也要!”顾念向舒晓撒娇。
“小馋猫，妈妈给爸爸夹完就给你夹。”舒晓刮了刮顾念的鼻子。
“舒晓，你别只顾着我们，你也多吃点，来，喝碗汤。”顾诚言给舒晓盛了一碗汤。
我坐在席上，仿佛成了个局外人。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落泪。
起身时，我脚下一滑，整桌饭菜连着桌布被我扯落一地。
滚烫的汤汁溅在我的手上，瓷碗的碎片划破了我的脚踝，鲜血直流。
我抬头，却看见顾诚言和顾念围着毫发无损的舒晓，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们别太紧张。”舒晓娇声道。
“哎呀，温意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舒晓假装惊讶地说。
顾诚言却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别胡闹，地上都是碎片，你也受伤怎么办。”
我自己站了起来：“你们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顾诚言说：“我送你吧。”
舒晓却说她有点头晕，可能是吓到了。
顾诚言看了看她，最终对我说：“温意，那我在家照顾舒晓，她可能刚回国有点不适应，你自己小心点，打车去最近的医院就好，知道吗?”
我看着忙前忙后为舒晓倒水擦药的父女俩，感觉自己这六年就像一场梦。
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在寒风中打车，上车时还摔了一跤。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心中只剩下迷茫和失望。
在医院处理伤口，缝了三针。
医生打了麻药，但我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也分不清是手上的伤口还是心里的伤口更痛，我只是觉得好痛。
就像整颗心被撕裂一样痛。
三个小时，没有收到顾诚言的一句关心。
走出医院时，新年的钟声响起。
我看着不远处欢聚一堂的人群，手里紧握着药。
“新年快乐，苏温意。”我对孤零零的自己说。
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主卧的灯亮着。
那灯光微弱而温暖。
是我最喜欢的橘黄色。
以往无论顾诚言应酬到多晚回家，我都会开着主卧的小灯等他。
我走过去，门虚掩着。
顾诚言和舒晓一起，抱着顾念睡得正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