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又看向一旁的张监正:
「只是父皇刚也说了,母妃当年痛足一日,到得子时,方才生下儿臣。
「儿臣幼时,母妃也曾请净安师太批命。师太说,子时不批命,批也批不准。
「不知监正大人,对此怎么看?」
张监正顿时冷汗涔涔:
「净安师太是得道高人。她说的,自然是没错的。
「臣也说了,三公主命格特殊。确实生于早子时和生于晚子时,日干完全不同,命格也大不一样。」
我继续追问:「那大人方才说,可能危及帝星的命盘,到底是早子时,还是晚子时呢?」
张监正在纸上反复确认后,方才小心翼翼地作答:
「臣替三公主取的,是晚子时。」
我长出一口气,冲父皇朗声而道:
「当年因师太不肯替儿臣批命,母妃特意找到接生的稳婆,多方确证,最终给出的乃是早子时。
「此事师太与稳婆皆知,父皇尽可遣人一问。」
父皇侧目看向张监正。
老大人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跪下请罪:
「臣失职!臣确实只按惯例取了晚子时,并不知三公主其实生于早子时。」
父皇轻哼了一声:「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自己去领五十杖吧。」
满头白发的张监正,讷讷称是而去。也不知这五十杖下去,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父皇的目光又转向一侧的二皇兄,阴湿滑腻,像一条毒蛇一样,爬过二皇兄的脸。
二皇兄抖如筛糠,却死死抓住浮木不放:
「三妹妹,你怎么还不卸妆?」
我朝他微微一笑,先拔下了杨柳簪,满头乌发倾泻而下,看得父皇又怔了神。
然后我转头向内侍道:「劳烦大官取盆水来。」
内侍请了父皇的首肯,正要领命而去。
就有一声尖细的通传,自厚重的殿门外响起:
「太傅柳容与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