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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处橱窗前停下。
算算时间,快到妈妈生日了,我也该去看她了。
每年妈妈生日宴会我和陆瑾年都不会去的,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我母亲心有大爱,她开设了一处福利院,细致耐心地照顾那些被遗弃的幼儿。
可惜,她对事业太过上心,我爸不满她只顾事业忘了家庭。
他们两个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从那以后,我就被踢皮球一般,两边不招人待见。
我一直不明白,心有大爱的母亲唯独不爱我,桃李满天的父亲唯独不中意我。
这些年试图取代我的人不少,可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与陆瑾年不仅是七年,是自小的情分。
我们走过的路,是彼此独一无二的。
所以我自信。
可白婉月不一样。
我曾见过她,在妈妈的书房里,在爸爸的实验室里。
彼时我还是一个因得不到妈妈的陪伴而哭泣的孩子。
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没有一人陪我。
当冒着大雨去福利院的时候,我看见妈妈陪在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旁边。
她看她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慈爱。
“我们月月啊,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爸爸妈妈不要你,我要。”
“我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所以,她忘了我的生日,陪在白婉月旁边。
周边的福利院工作人员也是如此,面带祝福,心疼地看向中间的女孩。
母亲收养的其他孩子也都上前安慰白婉月。
我那时狼狈极了。
外面倾盆大雨,而我孤零零站在福利院的院子里看着里面的温馨场景。
自此之后,每次生日,我身边除了陆瑾年再无他人。
父亲是大学教授。他对我严格极了,哪怕是竞赛第一也不能得到他一声夸赞。
可白婉月可以。
她是父亲大学的贫困生,在他的实验室里勤工俭学。
时间长了,父亲也说白婉月是他最好的学生。
哪里好了?
实验不会,数据错误,我十五岁就会的东西,她二十岁都算不明白。
可父亲就是对她极满意,甚至破例举荐她去老朋友的公司上班。
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我对一个女孩的存在耿耿于怀数年。
我买了我妈最喜欢的茶叶给她送去。
她如今功成名就,我除了每年生日过年给她送点礼,好像也没什么能为她做的。
她频频看时间,眼中暗含不耐,“你怎么今天来了?”
我哑言,“突然就想来看看您,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她矜贵点头,我也附和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