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打断他：“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辞的喉结滚动，哑声道：“没有了。”
姜知意“嗯”了一声，“这个阶段孕妇情绪可能不太稳定，希望丈夫能多体谅、多陪伴，她的身心健康，直接关系到宝宝的发育。”
这一番话，得体、专业、周到。
顾辞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好……”
姜知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病历上利落的写下几行字，然后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好的，那么这次检查就到这里，请去护士台预约下一次的产检时间，祝你们一切顺利。”
顾辞扶着妻子起身，在转身离开诊室的最后一刻，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姜知意早已低下了头，示意护士呼叫下一位患者。
门被关上，几秒后，又猛地被推开。
顾辞去而复返，大步走到姜知意面前，双眼发红，声音发抖：“知意，当年的事……”
姜知意只是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指向了门口，从敞开的门往外看，能看见诊室外的宣传栏。
上面是姜知意的照片和一行字：“送子圣母：姜知意医生治愈数千例不孕患者。”
她客气道：“请孕者家属放心，我是专业的。”
顾辞哑声道：“你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些，这个孩子是意外……”
姜知意客气又平静：“我无意参与你们的家事，但孕妇需要好的心情，还希望先生能对孕妇负责。”
顾辞终于无话可说，他的妻子在外唤他，他低头匆匆而去。
姜知意平静的按下呼叫铃，一直在旁边不敢吱声的小护士忽然低声道：“姜医生，刚才那位不就是当年咱们医学院的天才吗？现在最年轻的外科一级专家！”
她随意道：“可能是吧。”
小护士八卦的凑上来：“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姜医生，你们认识？”
姜知意淡然“嗯”了一声，“我前夫。”
小护士张大了嘴巴。
下一位患者已经进入诊室，她不敢再闲聊，只好按下好奇的心思，一直等到中午休息。
姜知意换下白大褂，抬手间，露出肚子上一道狰狞扭曲的伤疤，跟进来的小护士忘记了八卦，惊讶道：“姜医生，你这里怎么回事？”
姜知意下意识摸了摸那道丑陋的疤痕，失神了片刻。
细细算来，这是她和顾辞离婚的第五年，也是她失去孩子的第五年。
而她从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变成了一个彻底放下他的人。
小护士见她沉默，怕问到了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姜医生，顾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知意忽然笑了一声，脱口道：“是个大忙人。”
当年，她因为宫外孕做手术，而她的丈夫因“重要的学术会议”缺席签字，耽误了太长时间的手术出现后遗症，她再不能怀孕。
术后，他冷暴力逼她离婚，说：“我不想自己的血脉断绝。”
如今，他也算如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