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不行,公司高层紧急商议后,决定来软的。
他们需要一个能联系上我,并且能跟我“说得上话”的人。
于是,他们想到了苏晴。
王崇安亲自出面,把苏晴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平日里连跟总经理说句话都轮不上的苏晴,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
王崇安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他先是许诺,只要苏晴能办成这件事,立刻给她加薪30%,下个季度的销售主管位子也优先考虑她。
巨大的诱惑面前,苏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绞尽脑汁,终于通过一个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辗转要到了我的新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正在一家高级发廊里做头发。
“喂?”
“霜霜!是我啊,苏晴!”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刻意制造的哭腔和急切,演技浮夸得让我发笑。
“霜霜,你到底在哪啊?你快把我们急死了!你快回来吧,公司不能没有你,我们……我们这些姐妹也不能没有你啊!”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话,不该开那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我跟你道歉,我真心跟你道歉……只要你回来,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静静地听着她表演,甚至还抽空喝了一口造型师递来的柠檬水。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嗓子都哑了,我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苏晴。”
“嗯?霜霜,你肯理我了?”她立刻止住哭声,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你左手边的咖啡,应该是王总的特助刚刚给你买的星巴克焦糖玛奇朵吧?热的,没加奶油。”
我顿了顿,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杯子碰到桌面的轻响。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只要你能说服我,下个季度技术部的主管位子就是你的?”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我怎么会知道?
她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知道。
在我离职前,我留在工位电脑上的,除了一个空空的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伪装成系统进程的后门程序。
那个程序的唯一功能,就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悄悄打开那台电脑的摄像头和麦克风。
此刻,王崇安办公室里的那场滑稽剧,正像一场现场直播,清晰地呈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我能看到苏晴惊骇欲绝的表情,看到她惨白的脸。
我能看到她对面,王崇安和周煜那瞬间僵硬的、充满错愕和恐惧的神情。
“别白费力气了,苏晴。”
我的声音变得冰冷。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演戏是没用的。”
“哦,对了,顺便帮我录个音,或者开个免提,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们——”
“‘天枢’系统,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每过24小时,会自动永久性地、不可逆地销毁一个核心数据库。”
“昨天第一个被销毁的,是客户资料库。”
“今天下午六点,如果问题还没解决,下一个,就是公司的财务数据库。”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啪。”
我挂断了电话,将这个新号码也一并拉黑。
发廊里,造型师正用卷发棒为我卷出漂亮的弧度。
镜子里,我的新形象渐渐清晰。
而我知道,电话那头,王崇安和周煜的希望,已经随着我那几句话,被彻底击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