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平静，却冷的像冰一样。
她突然冷静下来，从包里甩出一沓照片，脸上露出恶意的笑：
“苏言，你以为他爱你？他只是愧疚！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烈士陵园的一角。
一块墓碑上刻着“江辞”，另一块紧挨着的、明显小得多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日期——我失去孩子的那天。
下面刻着：未及出世的爱子。落款：父，沈疏白泣立。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居然……立了碑。
司嫣欣赏着我苍白的脸色，快意地说：
“他每年都去，对着那个土堆说话。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孩子，他要弥补。苏言，你不过是他用来弥补良心的工具！一个替代品！”
照片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滚出去。”我的声音嘶哑。
“该滚的是你！”
司嫣尖叫。
我叫来保安，将她拖了出去。
门关上，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捡起那些照片，看着那个小小的墓碑，泪水终于失控地汹涌而出。
为那个无缘的孩子。
也为曾经那个傻得可怜的自己。
我病了一场，高烧不退。
昏沉中，总觉得有个小小的影子在哭。
醒来时，沈疏白守在床边，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想握我的手，被我躲开。
“言言，孩子的事……对不起。我后来才知道……我去边境找你，他们说你走了……我找了你很久……”
他语无伦次，痛苦万分，
“那块碑……是我唯一能做的……我给他起了名字，叫沈思言……”
“我怕你不要我了，又怕你因为孩子恨我……”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干涩，“我打掉孩子，就是因为恨你。恨你的选择，恨你的‘责任’，恨你给我的十年绝望。所以，我放弃了你的孩子。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他脸色惨白如纸，摇头：
“不，不是的，言言，我知道错了，司嫣那边我已经……”
“你怎么处理她，与我无关。”
我看着他，
“沈疏白，我们不可能了。现在的苏言，是靠自己从战场上活下来、从废墟里站起来的苏言。不是那个等你回头施舍爱情的傻子。”
“那个傻子，”我转开头，看向窗外，“五年前，就死在边境的手术台上了。”
他张嘴似乎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最终眼里只有无尽的绝望。
“我爱你，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我知道当时是我做错了，我们能不能……”
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爱你了。”
他一愣，再也说不出话。
他最终佝偻着背离开，像被抽走了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