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柳莺的事,我便将精力放在了更重要的地方——府内中馈。
国公夫人林氏身子不算硬朗,掌管着偌大的国公府,早已有些力不从心。
我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断,除了嘘寒问暖,还会旁敲侧击地聊一些府中庶务。
林氏是个聪明人,几次试探下来,便知我并非对管家一窍不通的闺阁女子。
一日,她正对着账本发愁,我适时地递上一杯安神茶。
“母亲可是为账目上的事烦心?”
林氏叹了口气:“是啊。南边的庄子送来的账目,总觉得有些对不上,可查了几遍,又看不出问题。”
我柔声道:“母亲若信得过儿媳,可否让儿媳看上一看?或许,儿媳能为您分分忧。”
林氏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将账本递给了我。
“也好,你看看吧。”
我接过账本,并未急于翻看,而是先问道:“母亲,往年这个庄子的出息,大概是多少?”
林氏报了一个数。
我又问了今年庄子上的天气、收成等情况。
一一问清后,我才开始翻阅账本。
我的外祖家是江南巨富,我自小便跟着母亲学习打理庶务,对数字和账目极为敏感。
这本账,做得极为“干净”,乍一看,天衣无缝。
但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母亲,您看这里。”我指着其中一页,“各项支出,比如农具采买、佃户工钱,都比往年高了三成。但今年风调雨顺,并无灾祸,物价平稳,这些支出为何会凭空高出这么多?”
林氏一愣,她之前只核对总账,并未细究这些分项。
我继续说道:“还有这里,粮食入库的数量,与庄头报上来的收成数量,差了近百石。账目上记为‘途耗’,可从庄子到京城,路途损耗通常不过一成,这里却记了两成有余。这其中,恐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条理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
林氏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当家多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庄头在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这个刁奴!”她气得拍了下桌子。
我连忙为她抚背顺气:“母亲息怒。此事不难解决,只需派个得力的人过去敲打一番,再换个账房先生,日后账目分项记录,每月一报,便能杜绝此类事情。”
我提出了解决方案,而非仅仅指出问题。
林氏看着我,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欣赏。
“清姝,我竟不知,你还这般精通庶务。”
我谦逊地笑了笑:“不过是跟着母亲学了些皮毛,让您见笑了。”
经此一事,林氏对我愈发信任和倚重。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府内事务交给我打理。
从采买到节礼,从人事调动到各院用度。
我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她做得还好。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人精,很快就看明白了风向。
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世子妃,不仅地位尊贵,更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
我一步步地,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国公府的各个角落。
而李玄辰,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沉浸在他那点风花雪月里,每日去清风苑探望他被“精心照料”的柳莺,对我这个正妻,愈发视而不见。
我乐得清闲。
他在前院演着他的深情戏码。
我在后院,织着我的权力大网。
我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稳步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