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把骨灰盒擦的干干净净:“老李啊,你不是说等干不动了就回家,种几亩地养点鸡鸭,你再等等,明天咱就回家。”
可等我办完手续回来,整个家里像造了贼,客厅里被砸的稀巴烂,我颤着手去卧室里找老李,骨灰盒的位置空空如也。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发抖发颤到说不出话,半晌才抖着手报警。
邻居陪着我坐在警察身后,看着监控里李云舒拿着钥匙开门,只因被椅子绊了一下勃然大怒把客厅里砸的稀巴烂,她一脚踹开主卧门,离开时又若有所思的拿走了骨灰盒。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酒店,却被拦在宴会厅外:“女士,请出示您的请柬。”
“我没有,我保证……我保证很快就出来,求您了,我老公在里面,求求您了!”
“云舒!云舒啊!你妈在外面呢!快开门啊!”
门外的争吵引得里面的人频频侧目,庄重厚实的红木大门打开,我跪在地上一眼就看到了今天的主角。
她穿着繁复又精致的礼裙挽着男人的手臂站在人群中央,举着酒杯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里面的人各个妆容精致眼神轻蔑的扫视着我们。
“云舒,这谁啊?你还认识这么穷酸的人呢!”
所有人好奇的看向她,她尴尬又恼怒的辩解:“开玩笑,她脑子有点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把我认作她女儿,平时我也不好意思刺激她,没想到她居然找到这里。”
“保安呢!保安,把她给我赶出去,别让她再打扰我的升学宴。”
我狼狈的跪在地上望着她,莫名的想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心底对她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破灭。
邻居大姐气不打一处来:“妈的,李云舒你说的是人话吗!没良心的东西!你爸你妈吃了多少苦才把你供到今天,你爸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负你妈,死都不安宁。”
李云舒眉心骤然一跳,心里说不出的恐慌,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看到老李的骨灰盒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一条狗卧在骨灰盒旁边,时不时张嘴咬一咬。
我红着眼闯了进去,踢开那条狗如获至宝的抱着骨灰盒擦了又擦。
一位贵妇人赶忙心疼的安抚着那条狗,不悦的冷笑一声。
李云舒见状一脚踹翻了我怀里的骨灰盒:“你干什么!没看见吓着狗狗了,一个破盒子有什么宝贝的!”
我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的去找老李的骨灰盒,看到骨灰盒完好那一刻绷不住流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贵妇人见状不屑的开口:“这破盒子李小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家狗用不起这么金贵的厕所!别撒尿撒一半再被人踢一脚。”
“里面的灰不错,有时间可以把链接发我。”
我抬头死死的盯着李云舒:“她说什么!你把它当狗尿盆送给人家!李云舒,你究竟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里面是谁啊!”
李云舒听着周围窃窃的私语,仿佛有无数根针刺在她身上,愤怒一股脑的涌上来,根本无心思考我话里的意思。
扬手一把打掉我怀里的骨灰盒,殡仪馆免费的木盒子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骨灰盒叮铃咣铛的掉在地上,里面的骨灰洒了一地。
脑子里崩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慌忙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搓来搓去,最后捧着仅剩的骨灰嚎啕大哭。
李云舒肉眼可见的慌乱,心里莫名的喘不上来气,但还是强绷着体面:“一个破盒子至于吗?想要我再给你买一百个、一千个,行了吧!”
邻居大姐彻底忍不了了,箭步上前啪啪几巴掌扇在她脸上:“畜生!那是你爸的骨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