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一刻，赵姝仪终于发现，这不是一个努力就能达成的世界。
所以她想回去了。
赵姝仪不想在这里当低人一等，靠男人恩宠过活的掌心宠物。
回到宫中，暮色将至。
在江时砚跟胡馨儿叫第五次叫水后，她被传唤进去伺候。
龙床之上。
江时砚赤着上身拥着熟睡的胡馨儿，眉目满是深情眷恋。
赵姝仪心口一痛，又恢复平静，麻木重复着这几日的的活，替他擦拭事后汗液。
猛然间，江时砚攥住她的手，疑惑发问：“近日乖觉许多，你竟不闹腾了。”
赵姝仪盯着他心口那几道战况激烈的指甲划痕，呼吸沉了沉。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奴婢不敢气恼。”她一字一顿几乎麻木说着。
江时砚气息微沉，盯着赵姝仪的视线晦暗不已。
良久，才沉沉道：“识趣许多，候着吧，等馨儿醒了你再伺候。”
赵姝仪眼前顿时浮上一层水雾，又极快消散。
“是。”
赵姝仪跪在龙床旁等待胡馨儿苏醒，这一跪，就跪到了天明。
胡馨儿一醒来，就闹腾着让江时砚替他更衣。
江时砚宠溺一笑，好脾气应着：“好，我替爱妃更衣。”
说来可笑，被帝王伺候的殊荣，赵姝仪竟然还从未有过。
跪久了的腿早已麻木，但都比不上她清醒以后，心口的震颤。
胡馨儿在江时砚的纵容下穿戴整齐，视线撇过还跪着的赵姝仪，讽刺一闪而过。
她指着赵姝仪的脸说道：“陛下，臣妾不想看到她这张冷脸，看着真是扫兴。”
江时砚默了瞬，没马上说好，他说：“既然爱妃不想见她，朕打发到别处即可……”
别处？
赵姝仪在心中回说，九天后，她确实要去往‘别处’了。
赵姝仪回去了她的住处，却意外见到了一个故人——
贴身伴她左右的的侍女小福，她又来了。
赵姝仪便知道院外那晾洗的衣裳，都是她刚帮她手洗的。
她曾是赵姝仪的大丫鬟，赵姝仪在女人堆里称第一，她就在丫鬟堆里称第一。
可赵姝仪被贬后，她便也跟着跌落云泥，被罚去辛者库，做最累的活计，勉强果腹。
见赵姝仪膝盖青紫，她忙搀赵姝仪坐下，红着眼帮她上药。
“娘娘，您一定好好的。”
赵姝仪却笑了：“我好着呢，傻姑娘。”
她一手的冻疮，却还在心疼她，想到九日后自己将要离开，终是忍不住对她语重心长。
“过几日，我帮你去求一封放籍书，你年岁不小了，该出宫寻条出路。”
“不一定非要寻个男人，自己能立起来，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