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为妾,你也要安守本分!”
他们三言两语,像打发狗一样决定了我的去处。
把玩着掌心微凉的茶盏,我淡淡开口。
“这妾,我怕是当不了。”
……
父亲大怒,桌案拍得震天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反抗!”
“流落在外这些年,你连最基本的教养都忘干净了吗?”
母亲连忙温声安抚,转头失望训斥我。
“究竟是哪家破落户,教养出你这般不知礼数、目无尊长的小辈?”
听到她提及太后,我声音冷了下来。
“养母如何教养我,不需要旁人置喙!”
见我敢出言顶撞,父亲气得直捂胸口。
“还敢顶嘴,我们林府也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粗鄙不孝的女儿,我怎么拿得出手!”
有头有脸?
我心中嗤笑。
区区一个侍郎,宫宴时都没资格站到我跟前的门,竟也摆上架子了。
我拂袖起身。
“既然二位认为我上不了台面,我回去便是。”
嫡兄林景轩一把将我扯住,冷着脸嘲讽。
“仗着老太君点名要真嫡女,就开始拿乔了?”
他俊逸的眉眼透出一点轻蔑。
“林府手指缝里漏下一星半点,都比你在那破庵里当尼姑强!”
看着他眼中的自以为是,我轻嗤一声。
他们眼中的破庵,是皇庄上专供后宫贵妇祈福清修的福地!
太后身子不适,我自愿前往庵堂清修祈福。
可没想到,这一身荆钗布裙,被前来寻亲的林家人将我认成了乡野村妇。
转念一想,也是。
林家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根本挤不进上京的权贵圈子,不知道这庵堂的特殊也正常。
眼看车内气氛僵硬,母亲脸上挤出一丝笑,放软了语气。
“你这孩子,我们不都是为你好吗?你流落民间这么多年,本就难找好姻缘,能嫁入侯府,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
她从腕间褪下一枚镯子,塞进我手里。
“这是娘亲给你挑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被那双温暖的手握住时,我心底一颤。
说到底,世间有哪个儿女不渴望亲情,
得知亲生父母找上门那刻我有多期盼,如今便有多失望。
下意识抚摸着腕间的镯子,我心中五味杂陈。
心中壁垒刚产生动摇,就被母亲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茗雪性子敏感,容易多想,你入族谱的事以后再说,你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些。”
镯子硬生生硌在腕骨上,喉咙像是扎进一根软刺。
原来,对我仅有的一点温情,也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