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雨婷,老太太很喜欢她,我……”
他说这话时顿住了,似乎在等我的决定。
可我却知道,军用越野的后座,已经坐上了他的白月光。
自从我捡回霍霆渊以后,在一起这些年,他时常嫌弃我不懂他的理想抱负,家国情怀。
却在我献上当季最鲜嫩的菜尖,最好的老母鸡肉时,勉为其难地点头,收起手里在写的东西,说家中蚊虫还是太多,儿子弄脏的地板和衣服要收。
我愣愣的点头,可他不知道,我也是识字的。
我能看见他常常给人写信,叫人卿卿。
只是信上的名字,不是我,是他的白月光黎雨婷。
所以听到他的话,我只是淡淡地点头,转身背起背篓:
“带谁回军区是你的自由。”
“我上山摘菌子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
村口的孩子欢天喜地跑到我家报信时,霍霆渊正在教我们的儿子霍瑞练习书法。
霍瑞的笔尖一顿,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霍霆渊神情专注,语气平和,“瑞瑞,我怎么教你的?练字即是修心,心要静。”
我知道,接下来霍霆渊就会与他的家人相认,即将返回军区。
霍家人离开后,霍霆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就是霍家倾力培养的长子,即便失去记忆,在这小山村蹉跎了这么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与气度也未曾消减分毫。
而我,比他更为平静。
我像往常一样,上山去采菌子。
路过的王大娘看见我,不禁打趣道:“念初啊,你都要跟着霍少将进城享福了,还去林子里采什么菌子?”
那天,霍霆渊对霍家人说,需要收拾一下,让他们第二天再来接人,并且提到会带两个人一同回去。
村里的人都酸溜溜地说我祖坟冒了青烟。
他们全然忘了,霍霆渊刚流落至此,失去记忆,什么农活都不会干的时候,只有我愿意像照顾孩子一样照料他。
村子小,他住在我家坏了我的名声,这才娶了我。
那时,也仅仅是请了几位邻居,发了些红鸡蛋,就算成了婚。
婚后,我们也算过得幸福美满。
那时,他是我一个人的丈夫。
如今他要离开,按理自然该带上我和孩子。
但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前世,霍霆渊确实带了两个人回霍家。
却没有我。
想到这里,我只是对王大娘笑了笑,“这一季的松茸长得特别好。”
品质好的菌子换来的钱,足够我离开这里,另寻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