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的指甲掐进我胳膊时,我正盯着亲妈放在茶几上的鳄鱼皮钱包发呆。
那钱包的颜色,和学校里富家女背的限量款一模一样。
“林晚星,你看什么看,那是外人的东西!”
养母的声音很大,震的我耳朵发疼。
“你忘了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没有我,你早成下水道里的蛆了!”
我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红印,没说话。
这话她从小学说到现在,整整十年。
每次我答案没进前三,每次我没按时把家里的脏衣服洗完,每次她和邻居吵架输了,都会把这句话翻出来。
就像念咒一样,试图把我钉在报恩的十字架上。
亲妈,这个自称叫苏曼卿的女人。
慌忙把钱包收进包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心疼。
“大姐,您别这么对孩子。晚星还小,有话好好说。”
“小?她都十八了!”
养母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撞到墙角,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十八了还不懂事,天天想着攀高枝,我白养你了。”
苏曼卿赶紧扶我起来,从包里掏出一瓶进口药膏。
“我的女儿快擦擦,别肿了。”
养母一把夺过药膏扔在地上,用脚碾个不停。
“谁是你的女儿,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拿着你的破东西滚。”
苏曼卿的眼圈红了,她看着我,声音发颤。
“晚星,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很难,但我是你亲妈。”
“当年医院把胚胎弄错了,我找了你十八年!”
“够了!”
养母尖叫着打断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你少在这里编故事,晚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你现在想来想抢孩子,门都没有!”
我蹲下来,默默捡起地上的药膏。
养母看到我的动作,火气更大了。
“林晚星,你捡那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跟她走了?”
“我告诉你没门,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待在这个家!”
她拽着我的头发往卧室拖,苏曼卿想拦,却被养母推得一个趔趄。
“你再拦着,我就报警告你拐骗!”
养母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卧室门砰地关上,我被甩在满是霉味的床垫上。
养母双手叉腰站在床边,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跟那个女人说话,更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要是敢跟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罢她直接离开,将苏曼卿轰出家门。
我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她把我当成拯救回来的医疗废料,当成向街坊邻居炫耀善良的工具。
却唯独没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