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朋好友道完歉,酒店经理找到了我。
婚宴是我定的,联系人也只留了我一个。
池宴,就好像完美地在这场婚礼中置身事外。
我叹了口气。
原来一切早都有迹可循。
婚宴接近百万的花销,一瞬间掏空了我穿书十年的所有积蓄。
从酒店回家的时候,我穷得连公交都坐不上。
透骨的夜风打在我的肩头。
露华浓重。
我怀里抱着的婚纱,吸饱了露水,几乎重得抬不起来。
到了市中心小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脚上隐约传来剧痛。
我这才发现小腿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却将婚纱染出大块血污。
难怪。
路上,连流浪汉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怜悯。
伤口边有铁锈。
我咬着牙。
用酒精棉反复擦拭镊子尖,一点点探入伤口。
污血与皮肉分离的痛楚,疼得我眼前发黑。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痛得红了眼。
原来,有些早已凝固的伤口,内里依旧在溃烂流血。
可弹幕又来了。
【恋爱脑活该挖野菜!抢了妹宝的男人,现在要哭不哭的给谁看?】
【还以为反派能心疼她呢?没镜子难道还没尿吗?】
【她路边的栏杆刮破腿的时候,妹宝正被反派压在床上涂碘伏呢,好宠。】
【嘻嘻,该说不说,涂个药,两人之间的性张力直接拉满,好爽。】
我停下了涂碘伏的手。
眼泪到底是没落下。
黎明前夜色最重。
我起了身,在这间小家中收拾起了我的行李。
房子很小。
用的是迟宴和我奋斗下来的第一桶金。
那时候的朋友们,也会祝福我梦想成真。
后来。
他不要我辛苦,让我退居幕后照顾他。
身边的声音就成了我高攀不起,是我做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金丝雀能替代白月光。
除了痴心妄想的我。
我的行李意外地少。
一个小小的 24 寸行李箱,就装满了我的过去十年。
外面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池宴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脱鞋。
玄关的灯光打在他的肩头,一身高定西装,被晕染得温暖。
从前,我爱极了他这温文归家的模样。
我以为这一刻独属于我。
可如今他能给我的,只有伺候过许妍的疲惫。
池宴站在玄关没动。
身上却满是许妍香水的甜香。
他见了我,半晌不说话。
我忍不住想打破沉默,他却先举起了手。
一碗汤粉被扎在袋子里。
他目光难得有些讨好。
「饿了吧?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汤粉。」
这家徐记汤粉,是我这十年来的最爱。
汤鲜料足,经济实惠。
十年前,我和他一无所有在地下室里吹风扇。
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这样一碗小贵的汤粉。
可即使是这样的简单的幸福。
池宴也一次没有为我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