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睁开眼,脑子还昏沉得厉害,
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我下意识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可手臂刚用劲就软了下去,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宋薇澜立刻伸手按住我,眼神里满是红血丝。
“别动,你伤得太重了,得好好躺着养。”
我偏头躲开她的手,嗓子干得发疼。
“菜市场的大家怎么样了?摊位没被拆吧?”
这话一出,宋薇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女人眼里翻涌着怒火,语气也冷硬了许多。
“你差点丢了命,躺在这里命悬一线,居然只在乎那些人?”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牵扯到伤口又疼得皱眉。
“那些人怎么了?她们比你靠谱多了,至少不会毁人生活。”
“至少不会花两个亿让我净身出户,又花两个亿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宋薇澜攥紧了拳头,语气里满是不耐和不解。
“不过是些底层人,施舍给你的好处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
“她们也值得你这么放在心上?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吗?”
我胸口起伏着,眼泪顺着侧颊滚落。
“我今天落得这个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这是重逢以后,我第一次直接了当的怪她。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坦然,可以面对命运赠予我的一切坎坷。
可是生活被同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碎,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架势,实在让我恶心。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这次车祸也不是意外,是谢行之的人干的,你心里其实清楚吧。”
宋薇澜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语气有些生硬地辩解。
“我查过了,这件事行之不知情,是那个人自己擅自做主,和他没关系。”
我听完直接笑出了声,眼泪大股大股打湿病号服。
“这种拙劣的理由你也信?宋薇澜,你当我傻,还是当自己是蠢货?”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过往的画面纷至沓来。
当年我还是京圈继承人,循规蹈矩。
一言一行都按着规矩来,连穿衣服都只选端庄得体的款式。
可谢行之不一样,他从来不走寻常路,天天玩赛车、蹦极。
穿的衣服要么张扬艳丽,要么随性叛逆,和我是完全相反的风格。
后来我才明白,他是算准了女人都喜新厌旧,喜欢有反差感的人,故意和我对着来,就是想抢我的一切。
我缓缓睁开眼,眼底藏着一丝冷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现在的我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我根本没打算放过谢行之,我会收集好所有证据,直接***。
宋薇澜每天守在病房里,她请来的都是全国最好的医生,用的也都是最昂贵的药。
可不管她对我如何殷勤,如何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对我的在意。
我都不为所动,甚至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终于,这个天之骄子有点按耐不住了。
可我没想到,像她这样骄傲的人,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就此离开,而是向我低头。
某天下午,她坐在床边,语气带着几分愧疚。
“当年的事……我其实有苦衷,不是故意要让你过得这么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