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儿子,我一个人开到了小区楼下。
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坐在车里点开了家中的监控视频。
这是儿子两三岁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他安装的。
好几年没用过了。
密码只有我知道。
点开监控,我先划到了我和儿子离开家的那天。
早上七点,我准时起床,给柳雪和孩子准备早餐。
她被我吵醒,抱怨地走出房门,开始洗漱。
上午八点半,吃完早餐。
柳雪推着我连夜整理好的行李箱出门,和我和儿子告别。
上午十点,我锁好门,带儿子下楼。
十一点,门开了。
柳雪的脸再次出现在房间里,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我知道他!
他是柳雪的同事,一个可怜的单亲爸爸,林昊。
他穿了件杏色亚麻衬衫,怀里抱着一个大概三岁的男孩。
只一眼,我就确认那是柳雪的孩子。
因为他跟柳雪长得太像了,丹凤眼、薄嘴唇。
就连脖子上的平安锁,我也在岳父岳母的老相册里见过,是柳雪爷爷传给她的。
儿子周岁那天,岳父岳母让柳雪把平安锁拿出来,传给我们的儿子。
柳雪很为难,支支吾吾地说平安锁被她弄丢了,找不到了。
以后再买个更好的。
原来不是丢了,是被她送给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了。
我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将进度条划到最后。
我看到了,我和儿子离开家的那天晚上,柳雪给那个男人买了玫瑰花。
我提醒过她无数次的纪念日,她陪另一个男人过了。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不是第一次上门。
从衣柜第三层抽屉里找出干净的床单铺好,换上我的睡衣;将我儿子的玩偶丢到地上,摆上他孩子喜欢的奥特曼。
一套流程,熟练地让我心惊。
还有柳雪,林昊整理家务的时候,她竟然在厨房做晚餐。
洗菜、切菜、做饭。
有条不紊。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监控是被人伪造的。
柳雪怎么会做饭呢?
我发烧三十八度五,头痛到下床都费劲,岳母让柳雪学着照顾我。
她下厨,不是煮不熟米饭,就是分不清盐和糖。
每次都弄得厨房一团糟,然后可怜巴巴地跟我说:
“老公,我真的学不会。”
没办法,我只能强忍着不舒服替她收拾残局。
还有儿子出生,柳雪手脚笨,一抱孩子就哭。
奶粉更是不会泡,分不清水温,儿子嘴唇现在都还有烫伤留下的疤。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我面前什么都不会的娇娇女。
在另一个男人和孩子面前,竟然娴熟地做出了三菜一汤。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不受控制地将手搭上车门,准备冲上去质问。
监控视频突然闪烁了一下,跳到了实时监控。
镜头里,柳雪将最后一道辣子鸡摆到桌上,对着两人感慨。
“终于把陈涛和那个小兔崽子赶走了。”
“中秋节还是要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才好。”
林昊温柔地笑了笑,双臂环住柳雪的腰,把头埋进她怀里,声音沙哑中带着笃定。
“那当然。我们才是一家人。”
好一个一家人。
我和柳雪结婚七年,孩子五岁。
她靠我爸妈支持在海市扎根,我见过她家所有亲戚。
到头来,她和林昊才是一家人。
那我和儿子算什么?
我气笑了。
将监控视频统统下载保存,然后打给我了姐,柳雪的顶头上司,陈氏集团的继承人。
“姐,帮我查一下林昊,他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在哪家医院?母亲是谁?我全都要知道。”
对面愣了一下,接着是钢笔砸在桌上的声音。
“为什么要查他?是不是他惹你了?”
“嗯。”
我应了一声,看着楼上亮起的灯火,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他和柳雪在一起了,还有个孩子。姐,我要离婚。”
“我要柳雪和他,在海市再也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