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女儿，我献祭十年阳寿，却不知这只是个开始》 第3章 在线阅读
3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像一片羽毛，从二十楼的高度坠落。
绝望，瞬间将我吞噬。
“岁岁！”
林晚的哭喊声凄厉得不像人声。
我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
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的女儿……
就在我心如死灰，准备跟着跳下去的时候。
楼下，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亮起。
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我们楼下，正好在岁岁坠落的下方。
“砰！”
一声闷响。
岁岁小小的身体，砸在了车顶上，然后滚落下来。
车顶被砸出了一个明显的凹陷。
我愣住了。
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看也没看车顶的凹痕，径直走到车旁，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岁岁抱了起来。
整个过程，冷静得可怕。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家门，连电梯都等不及，从楼梯间一路狂奔下去。
二十层楼，我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当我冲出单元门的时候，那个男人正抱着岁岁，准备上车。
“站住！”我嘶吼着冲过去，“把我女儿还给我！”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他怀里的岁岁，闭着眼睛，似乎昏了过去。
“你女儿？”男人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确定，她还是你女儿吗？”
我脑子一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男人拉开车门，将岁岁放进后座，“这孩子，我带走了。”
“不行！”我扑上去，死死抓住车门，“你想带她去哪？你是什么人！”
男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一个能救她的人。”
说完，他毫不费力地掰开我的手指，将我推开。
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眼看他就要上车关门。
我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腿。
“我不让你走！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低头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放手。”
“我不放！”
“我再说一遍，放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除非你带我一起去！”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我不知道他是谁，是好是坏。
但我知道，他可能是救岁岁的唯一希望。
从二十楼掉下来，毫发无伤，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常理。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男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带上你，是个累赘。”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只想看着我女儿！”我哀求道，“求求你！”
也许是我的眼神打动了他，也许是他嫌我太麻烦。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松了口。
“上车。”
我心中一喜，赶紧爬起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晚也哭着跑了下来，看到我和岁岁都在车上，她也想上来。
男人却拦住了她。
“你不能去。”
“为什么？那是我女儿！”林晚急道。
“正因为她是你女儿。”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否则，你们身上的阳气会冲撞了她，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这套说辞听起来很玄乎，但我却不敢不信。
“你留下，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我对林晚说。
林晚哭着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们。
车子发动了。
黑色的轿车像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之中。
我抱着昏迷的岁岁，她的身体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一块冰。
但我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
她还活着。
这就够了。
“我们去哪？”我问开车的男人。
“一个能隔绝‘它’的地方。”男人目视前方，淡淡地回答。
“‘它’？它是什么？”
“就是缠着你女儿的东西。”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男人沉默了。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你听说过‘养小鬼’吗？”
我浑身一震。
这个词我只在一些恐怖电影里听过。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害我女儿？”
“不是害她。”男人摇了摇头，纠正道，“是想‘养’她。”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糊涂了。
“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是极阴之体，百年难遇。这种体质，是那些邪术师眼中最好的‘容器’。”
“容器？”
“对，用来承载他们供奉的‘东西’。一旦成功，这个孩子就会成为一个活着的‘小鬼’，供他们驱使，为他们招财、害人，无所不能。”
男人的话，像一把把冰锥，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我抱着岁岁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别人眼里，竟然只是一个……容器？
“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为了力量，为了财富，为了满足他们肮脏的私欲。”男人冷笑一声，“他们选中了你女儿，从她一出生就开始布局了。”
“布局？”
“你以为那枚钉子是偶然出现的？”男人瞥了我一眼，“那是‘引魂钉’，是坐标，也是钥匙。用来打开你女儿身体和那个‘东西’之间的通道。”
“抓周那天，你女儿不是自己爬过去的，是那东西在引诱她。”
“她也不是自己跳楼的，是那东西在操控她。它想制造一场‘意外死亡’，这样，它就能名正言顺地占据这具身体，而不会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我如遭雷击。
原来是这样。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抓周，哭闹，绝食，跳楼……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背后操控！
而我们，就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一股滔天的愤怒和恨意，在我胸中燃烧。
“那些人是谁？我要杀了他们！”我咬牙切齿地说。
“就凭你？”男人嗤笑一声，“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你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势力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
我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谈何报仇？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报仇的事，以后再说。”男人把车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现在，首要的是救你女儿。”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座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门口。
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红色符号。
男人下车，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很空旷，只有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三根手臂粗的巨香。
香炉后面，是一面挂满了黄色符箓的墙壁。
“把她放到香炉前的蒲团上。”男人吩咐道。
我依言照做。
岁岁小小的身体躺在蒲团上，看起来那么脆弱。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了岁岁的嘴里。
然后，他盘腿坐在岁岁对面，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我听不清他在念什么，只觉得那些音节古老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随着他的念诵，仓库里的空气开始流动。
墙上的符箓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香炉里的三根巨香，顶端突然冒出了三点幽蓝色的火焰，没有烟，只有光。
我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躺在蒲团上的岁岁，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小嘴张开，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尖啸。
一道道黑色的气息，从她的七窍中丝丝缕-缕地冒出来，在空中扭曲、挣扎，最后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那黑影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漆黑，它在岁岁的上方盘旋着，发出一阵阵怨毒的嘶吼。
“就是它！”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他并起食指和中指，指向那个黑影，厉声喝道：
“孽障！还不速速离去！”
那黑影似乎被激怒了，猛地朝男人扑了过来！
男人冷哼一声，不闪不避。
就在黑影即将扑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身后的墙壁上，一张符箓突然金光大放！
“敕！”
男人一声断喝。
那张符箓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击中了黑影！
“啊——！”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金光打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它的形体变得虚幻了许多。
它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再攻击，而是转身就想往岁岁的身体里钻回去！
“想跑？”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晚了！”
他双手迅速变换手印，口中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缚！”
墙上所有的符箓，在这一刻同时亮起，金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从四面八方朝着黑影笼罩而去！
黑影惊恐地左冲右突，却怎么也逃不出金光的范围。
金网迅速收缩，将它死死地困在中间。
“收！”
男人爆喝一声，张开嘴，猛地一吸！
那被金网困住的黑影，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被他硬生生地吸进了口中！
男人吞下黑影，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仓库里，恢复了安静。
墙上的符箓光芒散去，香炉里的蓝色火焰也熄灭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解决了？
我赶紧跑到蒲团边，查看岁岁的情况。
她的呼吸平稳了，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的。
不再是之前那种吓人的冰冷。
我喜极而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我转身就要给那个男人下跪。
男人却摆了摆手，站起身来。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别高兴得太早。”
“事情，还没完。”
他伸出手，摊开在我面前。
他的手心，躺着一枚钉子。
一枚又黑又长，满是锈迹的……棺材钉。
是那枚被我扔进河里的钉子！
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4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死死地盯着男人手心的那枚钉子。
一模一样。
无论是形状，长度，还是上面暗红色的锈迹，都和我扔掉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明明把它扔到河里了！”
“引魂钉，是用来锁定魂魄的。”男人收起手，将钉子揣进兜里，“只要你女儿身上的‘坐标’还在，无论你把它扔到天涯海角，它都会回来。”
“坐标？”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凝重，“那个邪术师，在你女儿身上留下了不止一个后手。”
“刚才我收掉的，只是一个负责‘开门’的小鬼。真正麻烦的，是留在你女儿魂魄里的‘根’。”
“根？”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种子。只要这颗种子还在，他们随时可以再次激活它，重新建立连接。”男人解释道，“到时候，一切都会卷土重来。”
我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怎么办？这个‘根’能去掉吗？”我急切地问。
男人摇了摇头。
“很难。它已经和你女儿的魂魄纠缠在了一起，强行剥离，你女儿也会魂飞魄散。”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我不甘心地问。
“办法，有一个。”男人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找到施术者，让他亲手解除。”
找到施术者？
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或者……”男人话锋一转，“杀了他。”
“施术者一死，他所有的术法都会自行瓦解。”
杀了他！
这个念头，让我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只要杀了他，我的岁岁就能彻底安全！
“好！”我咬着牙，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我去杀了他！你告诉我他是谁！”
男人看着我激动地样子，眼神里没有赞许，反而多了一丝怜悯。
“你？你拿什么去杀他？”
“我……”我语塞了。
是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对方是能“养小鬼”的邪术师，手段诡异，我连他面都见不到，可能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件事，你办不到。”男人下了结论，“我会去处理。在这之前，你们必须躲起来。”
“躲？躲到哪里去？”
“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黄纸，递给我，“拿着这个，去城南的‘平安当铺’。把这个交给老板，他会安顿你们。”
我接过黄纸，入手温润，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
“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男人说着，转身走向仓库深处。
“等等！”我叫住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女儿，这份恩情，我陈平……”
“我叫陆玄。”男人打断了我，“不用记我的恩。我救她，也不是为你。”
他说完，不再理我，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仓库里，只剩下我和昏睡的岁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