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真正意义上的家,那套一直空置着、只属于我自己的单身公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苏晴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
“先缓缓。”她坐在我对面,神情严肃起来,“林晚,冻结副卡只是第一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接下来,才是硬仗。”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一些寒意。
“我明白。”
“你真的想好了?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他们那一家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苏晴的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放下水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晴晴,从我发现那份体检报告,从我听到他和他妈在客厅里商量着怎么把我当傻子耍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回头。”
“我曾经以为,忍耐和退让能换来家庭和睦。可我错了。我的忍耐,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我的退让,只让他们觉得我软弱可欺。”
“这三年来,他们像吸血鬼一样,吸食着我的血肉,践踏着我的尊严。现在,我要让他们把我给出去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苏晴看着我,良久,点了点头。
“好。我支持你。”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
“我们来复盘一下。当初你为了表示‘诚意’,主动提出在家办公,方便备孕。我让你在你房间和客厅装的微型录音设备,应该收集到了不少东西吧?”
“嗯。”我走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硬盘,“都在这里。这三个月,他们每天的对话,我都有备份。”
我早就知道陈浩和那个白雅勾搭在了一起。
他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每天删掉聊天记录,备注改成“王经理”。
但他不知道,他每次躲在阳台上打的那些温情脉脉的电话,说的那些恶心至极的情话,都被客厅角落那个伪装成香薰机的录音器,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
“很好。”苏晴接过硬盘,插在电脑上,“物证我们有了。接下来就是清算财产,把他们以各种名目‘借’走的钱,都要回来。”
“我爸妈当初给我的陪嫁,除了现在他们住的那套婚前房产,还有三百万现金。这笔钱,我当时存在一张卡里,交给了陈浩,说是作为我们的家庭共同基金。”
“这三年来,张桂芬用我的副卡消费了大概一百二十万。陈浩以创业、投资等各种理由,陆陆续续从那张卡里转走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万。现在卡里应该只剩下三十万不到。”
苏晴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副卡消费属于赠与,这个比较难追回。但陈浩转走的钱,只要他拿不出合理的投资凭证和收益,就可以认定为恶意转移。我们可以***追讨。”
“还有一件事。”我的心沉了下去,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艰涩,“我名下还有一套小公寓,是我大学毕业时我爸妈给我买的。一年前,张桂芬说陈浩的弟弟要结婚,女方要求有婚房,哭着求我,让陈浩哄着我……我一时心软,就把那套公寓,过户给了他弟弟。”
苏晴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皱起了眉头。
“赠与合同签了吗?过户手续办完了?”
“……都办了。”
“那就麻烦了。”苏晴的脸色有些凝重,“已经完成过户的房产赠与,想要撤销,非常困难。除非我们能证明,你当时是在受欺诈、胁迫的情况下进行的赠与。”
欺诈……胁迫……
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张桂芬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我不帮忙就是不把他们当一家人。
陈浩抱着我,温言软语地哄着,说只是暂时借用,等他弟弟贷款下来就还给我。
他们一唱一和,演得天衣无缝。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晴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