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垃圾堆前,林淮又打开那个编织袋看了一眼。
里面都是他跟陆慕笙有关的东西。
比如陆慕笙送他的一本书、婚前写给他的信、曾经他摔坏却不愿意扔的钢笔,还有队里给他们发的一些结婚纪念品……
他怔怔站了很久,终于松手,扔下那些曾属于他们的过往。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声音:“老公,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淮故作镇定,转头就看见陆慕笙站在不远处。
女人正要走上前,林淮怕她看见那些东西惹出麻烦,抢先开口:“齐斯宸同志好些了吗?”
陆慕笙脚步一顿,眼神闪了闪:“你怎么知道?”
林淮轻声回:“我刚才遇见宋时茵同志了,她说让你替他给齐斯宸同志道个歉。”
陆慕笙沉默很久,这才道:“林淮,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好像对阿宸有些意见,我怕你多想才没说。”
明明阳光明媚,林淮却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
半晌,他勾唇一笑:“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决定不爱了,所以没关系。
他又问了一句:“齐斯宸同志不会影响演出吧?”
陆慕笙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松了口气:“不会,阿宸吊了一夜水,已经没事了。”
她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剧院的票:“这是阿宸送给我们的票,到时一起去看好吗?”
林淮看了一眼,是在五一劳动节。
他点头:“好。”
接下来几天林淮都在跟新来的同事交接工作。
等到停下来,五一到了,距离他离开也只有五天了。
五一当天,文工团在大剧院汇报演出。
林淮原本是和陆慕笙坐在一起,可就在节目开始前,陆慕笙突然被人叫走。
她原本说去去就来,可这一去就是一个小时,节目都快结束了她才回来。
林淮顺嘴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她坐下后压低声音:“没事,就是文工团的演出服出了点问题,已经解决了。”
文工团的事,陆慕笙能怎么解决?
他的疑问还没出口,下一场表演就开始了,林淮只好闭上嘴看演出。
压轴出演,气质得到位,服装要夺目。
灯光下,是齐斯宸踩着鼓点缓缓进场。
周围的同志们纷纷屏气凝神,然而林淮却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抓住一旁陆慕笙的手,声音都发颤:“为什么……我的婚服会在齐斯宸身上?”
那是他和陆慕笙结婚前,父亲传给他的,更早之前,是爷爷穿的。
爷爷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是当年他结婚时家里人特意找上海最好的裁缝,用最好的布料定制的。
爷爷和父亲都婚姻顺遂,所以将那件婚服给了他,也希望他能像他们一样幸福一辈子。
婚服穿过一次后就被林淮锁在了柜子里,除了陆慕笙,没人知道。
陆慕笙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台上,头也没回的低声道:“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她没能注意到,林淮望向她的眼神冰冷而又破碎。
直到文艺汇演结束后,陆慕笙才转头看他。
“阿宸的演出服坏了,要找一条红衣,我想着,你那衣服就穿过一次……”
林淮胸口剧烈起伏着:“可那是我爷爷和我爸传给我的婚服,你明明知道它对我的意义。”
他的声音因为无法抑制的激动而提高。
陆慕笙皱眉:“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林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同志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行了,回去说,在外面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林淮强压着即将落下的眼泪,深吸一口气:“你把衣服给我拿回来。”
齐斯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台跑来,站在陆慕笙身后。
他神色委屈,一副仿佛被欺凌的模样:“慕笙姐,姐夫,我不知道那个衣服那么珍贵,会闹的你们不愉快,如果知道,我不会穿的。”
这时,陆慕笙又有了哄人的精力:“和你没关系,那衣服是我拿给你的,你喜欢就送你了,是林淮小题大做……”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盛落在陆慕笙脸上打断她的话。
林淮收回发抖的手,眼底一片死寂。
“陆慕笙,不如,我把你也送给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