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这个说谎会消耗配额的世界，我的“谎言印记”耗尽了。
我成了一个只能说真话的怪物。当妻子带着她的白月光回到我面前时，
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家庭悲剧即将上演。他们不知道，当一个人无法说谎，
他也就获得了审判所有谎言的权力。第1章最后的谎言姜宁跟我说，陆齐要回来了。
她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光洁一片，
曾经闪烁着光芒的“谎言印记”，如今像一颗烧尽的恒星，只剩下死寂的黑暗。
“就是一个老同学，回来看看。”她补充道，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手腕上那片代表着“谎言配额”的印记，明亮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此刻却不易察觉地波动了一下。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谎言。陆齐不是“一个”老同学，
他是她整个青春时代里，唯一被冠以“白月光”之名的那个人。我点点头，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好，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他。
”我的平静显然超出了姜宁的预料。她愣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愧疚，
或许是……失望？她可能期待一场争吵，一次质问，来证明我在乎。可惜，我给不了她。
“周六下午三点，T2航站楼。”她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留给我一个略显僵硬的背影。
我拿起手机，好友老王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这家伙的消息总是比狗仔还灵通。“舟子，
我听说……那小子要回来了？”老王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同仇敌忾的愤怒，
“你什么打算？要不要兄弟们给你撑场子？直接在机场给他来个下马威！”**在沙发上，
感受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的温度。我能感觉到老王话语里的真诚，
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窝囊”现状的担忧。我看着自己那片黑暗的手腕，
尝试在脑海里构建一句客套话，比如“没事，我能处理好”，或者“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但我失败了。这些话语在我的大脑里无法成型，它们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
被判定为“非真实意图”而驳回。自从三天前，为了签下一份涉及千亿资产的海外并购协议，
我对一个狡猾的对手方说了最后一个弥天大勇的谎言之后，我的“谎言配额”就彻底清零了。
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诚实”的人。于是，我只能对老王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在意。”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钟。“……陈舟，**是认真的？
”老王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那可是陆齐！当年你为了从他手里追到姜宁，
差点把半条命都搭进去！现在他回来了，你跟我说你不在意？”“是的，我不在意。
”我重复了一遍。这不是赌气，也不是逞强，这是一个事实。就像一加一等于二，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个需要靠融资才能活下去的公司，不值得它的董事长在意。
老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怜悯。“行，你不在意。你牛逼。
周六是吧？我他M的在意！我倒要看看，那个小白脸现在混成什么狗样了！
”他啪地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继续看我的书。书里说，宇宙的尽头是熵增，
一切都将归于混沌和死寂。我觉得，我的手腕提前体验到了这种终极真理。也挺好。至少，
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假装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2章机场的“真实”问候周六下午，我和姜宁准时出现在T2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口。
姜宁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连手腕上那块明亮的“谎言印记”都仿佛被精心擦拭过，熠熠生辉。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她无疑是焦点。相比之下，我显得过分普通。简单的白T恤，
休闲裤，手腕上那片死寂的黑暗区域，在周围各种亮度不一的印记映衬下，
像一个刺眼的黑洞。路过的人偶尔投来一瞥，眼神里多半是同情或者鄙夷。在这个时代，
一个谎言配额耗尽的男人，约等于一个社会性死亡的废物。姜宁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
她不自在地往我身边挪了挪，像是在用自己的光芒，替我遮挡那份黑暗带来的羞辱。
“你……其实不用来的。”她低声说。我看着她，说了真话：“是你让我来的。
”她的脸瞬间涨红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她的印记又波动了一下。
她在为自己刚才那句虚伪的客套而感到羞耻。我没再说话。沉默对我们俩都好。很快，
陆齐推着行李车从出口走了出来。几年不见，他确实更有“精英范”了。
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没打领带，解开的领口露出恰到好处的锁骨。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自信而迷人的微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那块几乎和姜宁一样明亮的印记，
像一枚昂贵的钻石袖扣，彰显着他雄厚的“社交资本”。他一眼就看到了姜宁，眼睛一亮，
快步走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礼貌的拥抱。“小宁，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姜宁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背。“欢迎回来。
”陆齐松开她，目光转向我，那张热情的笑脸瞬间变得客气而疏离。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重点在我的手腕上停留了零点五秒。那片黑暗让他眼神里的审视，
多了一丝不易察चक的轻蔑。“这位想必就是陈舟兄吧？”他伸出手，“一直听姜宁提起你，
幸会。”他的印记非常稳定，说明这句话在他看来是得体的“社交辞令”，不算谎言。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实话：“她不常提你，
我是第一次听说。”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陆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大概从未遇到过如此直接的“冒犯”。姜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赶紧打圆场：“陈舟他……他喜欢开玩笑。”她的印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消耗了不小的一块。为了圆这个谎，她付出了代价。陆齐的表情管理能力堪称顶级，
只用了一秒钟就恢复了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收回手，
拍了拍我的肩膀：“陈兄真幽默。走吧，我订了餐厅，今晚我做东，给你们接风。
”他巧妙地把“给我接风”换成了“给你们接风”，一句话就反客为主，
把自己放在了施予者的位置上。我没说话，只是跟在他们身后。
我能感觉到姜宁的窘迫和愤怒，她走在我身边，用手肘悄悄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故意的？”我看着她的侧脸，
她紧绷的下颌线显示出她的不满。我只能回答：“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别无选择。第3章无法说谎的饭局陆齐订的餐厅在黄浦江边，
一家以“私密”和“昂贵”著称的法餐厅。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就是灯火璀璨的陆家嘴。
落座后，陆齐熟练地和侍者用法语交流，点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见过世面”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显然让姜宁有些着迷。
她看着陆齐的眼神，是我很久没见过的，带着一点崇拜的光。“这些年在国外，别的没学会，
就对红酒挑剔了些。”陆齐摇晃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对我笑道，“陈兄平时喝点什么？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我说喝白的，显得土。如果我说也喝红的，他接下来的问题会更专业，
足以让我出丑。我拿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我喝酒上脸，一般只喝水。”这是真话。
我的体质确实酒精不耐受。陆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那是一种“果然如此”的轻蔑。
他大概把我归入了“无趣”和“上不了台面”的那一类。“也是，健康生活最重要。
”他举杯向姜宁示意，“小宁，敬我们的重逢。
”姜宁的脸颊在酒精和灯光的双重作用下微微泛红，她举起杯，和他碰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成了陆齐的个人秀。他大谈特谈自己在华尔街的经历，什么对冲基金，
什么杠杆收购，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名词都显得高深莫测。姜宁听得入了神，
时不时提出一些专业问题，陆齐都对答如流。他们俩之间形成了一种旁人无法插入的气场，
我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终于，陆齐把话题转向了我。“听姜宁说，
陈兄是做投资的？”他带着一丝“关心”的口吻问道，“不知道主要负责哪一块业务？
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姜宁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她紧张地看着我。
她知道我的“工作”状态，更知道我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诚实”。我咽下嘴里的食物，
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抬头看着陆齐那张充满期待的脸。“我不管具体业务，”我如实回答，
“我只负责在季度报告上签字。”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
姜宁的表情像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陆齐则先是愣住，随即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在他看来，我的回答只有两种可能：一，我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上，
负责一些流程性的盖章工作；二，我根本就是个无业游民，在吹一个漏洞百出的牛。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建立起绝对的优越感。“原来是这样，那也很重要，流程嘛，
是公司运转的基石。”他哈哈一笑，语气里的敷衍和轻视几乎不加掩饰。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陆齐招手叫来侍者买单。“这顿我来，说了我做东的。
”他豪气地拿出钱包。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不用了，
姜宁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付过了。”陆齐的动作停住了。我继续说出我的观察，
因为这同样是事实：“她喜欢掌控局面，尤其是在有你出现的场合。这会让她感觉，
自己对这段失控的重逢，还保有一点主导权。”“陈舟！”姜宁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羞恼。她手腕上的印记，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动荡起来。
陆齐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这场重逢宴下，
那层心照不宣的虚伪和角力。他以为他是主导者，但姜宁用结账这个行为，悄悄夺回了主动。
而我，则把这一切，**裸地摊在了桌面上。一个谎言配额耗尽的人，
是所有体面人最大的天敌。第4章朋友的“拯救”从餐厅出来，姜宁和陆齐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面。他们像一对璧人，而我像个多余的司机。姜宁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
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把陆齐送到酒店后，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爆炸。
“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最终，还是姜宁先开了口，声音冰冷，
“你非要让所有人都难堪吗？”“我只是说了实话。”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实话？！
”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有些实话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这是成年人的基本规则！
你到底懂不懂？”我懂。我比任何人都懂。所以我才花了那么大的代价，
让自己可以不必再懂。“你的谎言配额，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剩了？”她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是的。”她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我能感觉到她的疲惫，以及对我这个“缺陷品”的失望。回到家，我刚在沙发上坐下，
门铃就响了。老王那张写满“义愤填膺”的脸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一路从酒店飙车过来的。
“姜宁呢？”他探头探脑。“在楼上。”“那就好。”他一**坐在我对面，
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舟子，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姜宁抓住了？还是说，你那投资公司，其实早就破产了？”在他看来，
只有这两個理由，才能解释我今晚近乎“谄媚”和“懦弱”的表现。我给他倒了杯水。
“公司没破产，运转得很好。”“那你图什么？！”老王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图她长得好看？图她对你那点可怜的旧情？陈舟，你醒醒！那小白脸看你的眼神，
就像看一条狗！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谎言配额正常的人，无法理解我的世界。我叹了口气，
决定给他看点不一样的东西。“老王，你觉得陆齐怎么样？”“怎么样？**犯！油头粉面，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恶狠狠地说。“他那家在美国注册的‘巅峰资本’，
你听说过吗？”“听他吹了一晚上，耳朵都快起茧了。怎么，很牛逼？”我摇摇头，
打开手机，调出一个加密的APP，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一个简洁的蓝**面弹了出来，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公司名录。我把手机推到老王面前。屏幕上，最顶端的一行，
赫然写着“巅峰资本（PeakCapitalL.L.C.）”的字样。
而在它的后面，跟着一个鲜红色的、不断闪烁的“高危预警”标签。
“这是……”老王凑近了看。“这是我公司内部的风险评估系统。”我平静地解释，
“‘巅峰资本’，总资产一千三百万美元，负债一千二百七十万美元，
现金流已经断裂三个月。它正在寻求一轮五百万美元的A轮融资，如果没有这笔钱，
下个月就会直接破产清算。”老王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张成了“O”型。我继续往下划，
给他看融资方案的详情。“巧的是，它寻求融资的目标，是我们集团旗下的一家风投基金。
而所有超过三百万美元的投资项目，最终的决策，都需要我签字。”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核心的那个事实。“现在，你觉得，
一个需要我签字才能活下去的人，有资格让我‘在意’吗？”老王彻底僵住了。
他看看手机屏幕上那庞大的商业帝国结构图，又看看我，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腕上那片死寂的黑暗上。他脸上的愤怒、怜悯、不解，在这一刻，
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恐惧和敬畏的震撼。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在这场看似是情敌之间的较量中，我根本不是参赛选手。
我是那个制定规则、并随时可以掀翻桌子的，裁判。
第5章妻子的试探老王失魂落魄地走了。临走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但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神。我删掉手机的访问记录，上楼。卧室的门没关，
姜宁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镜子里，她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她看到我进来，
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朋友……来过了？”“嗯，他担心我。”“担心你？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应该担心我才对。嫁给一个……随时会引爆全场的‘真人’，
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我知道她在说气话。我没有接茬，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
像往常一样，替她梳理长发。我的手腕，那片黑暗的印记，从镜子里看过去，格外刺眼。
姜宁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拒绝。“陆齐他……真的很优秀。”她忽然开口，
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学生时代就是风云人物，现在更是。他跟我说，
他这次回来，准备在国内大展拳脚，已经有好几家顶级的投资机构排着队要给他投钱了。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从镜子里观察我的反应，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嫉妒、不安，
或者哪怕是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但我没有。
我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他说的大部分都是谎言。
”梳子划过长发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他的公司，‘巅峰资本’，只是一个空壳。
他所谓的华尔街背景，不过是在一家大公司的底层当过两年分析员。他这次回来，
也不是什么大展拳脚，而是因为在国外混不下去，回来骗钱的。”姜宁的呼吸停滞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猜的。”我说。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说的“谎言”。
因为真相——“我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能查到他的一切”，太过惊世骇俗。
而“我猜的”这句话，在我的系统判定里，属于“主观推断”，而非“客观事实的扭曲”，
因此被允许说出口。“你猜的？”姜宁猛地转过身，夺过我手里的梳子，“陈舟，
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承认你嫉妒他，有那么难吗？！”她的情绪很激动，
手腕上的印记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烫。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我无法告诉她，我不是嫉妒，
我是怜悯。怜悯她，也怜悯那个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的陆齐。“你就是看不得他比你成功，
看不得他比你优秀！”她见我不语，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以为用这种拙劣的‘猜测’来诋毁他，就能让你自己好过一点吗？你太可悲了！
”我依然沉默。我的沉默，在姜宁看来，是默认，是无言以对的羞愧。
她眼中的失望和鄙夷更深了。她站起身，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客房。关门的声音不大，
但充满了决绝。我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男人，表情平静，眼神清澈。
一个无法说谎的人，如何向一个只愿意相信谎言的人，证明自己的真诚？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不过，没关系。事实，是不需要证明的。它只需要，被展示。
第6章高尔夫球场的“冒犯”周末，陆齐的“攻势”升级了。他打来电话，
盛情邀请我们去“云顶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电话是打给姜宁的，但话却是说给我听的。
“……我知道陈兄可能对这种商务活动不太感兴趣，但就当是陪小宁出来散散心嘛。而且，
今天俱乐部正好有几个做风投的朋友在，大家可以认识一下，对陈兄未来的发展，
说不定也有帮助。”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彰显了他的圈层，
又对我施予了“提携”的善意。姜宁无法拒绝，或者说，她不想拒绝。她挂了电话，看着我，
语气是通知，而非商量：“下午两点，换身衣服。”我没有反对。云顶高尔夫俱乐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