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飞机即将起飞,我关掉手机,提着行李上了飞机。
周怀川,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婚礼现场,周怀川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支钢笔,里面传出的话更是让他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意思,医生说师母是良性肿瘤?
可是师妹不是说已经是晚期了吗?
旁边站着的樊嘉意连胜血色尽失,也一幅震惊的模样。
触及到周怀川的目光,她浑身都抖了一下,很快回神,脸上都是慌乱。
“师哥,不是……”
周怀川一瞬间愤怒得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师母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你骗我?”
樊嘉意慌乱摇头。
“不……不是的,医生没说过这些话,肯定是有人找医生这么说的!”
周怀川一把把盒子底下我偷偷复印出来的检查结果甩在樊嘉意面前。
“那这是怎么回事?检查报告总不能造假了吧?”
崭新的纸张划过樊嘉意的脸颊,她的洁白的婚纱上很快染了点红色的血珠。
看清纸上是她妈妈的检查单,她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会……”
下一秒,她丢掉纸张,很快拉住了打算走的周怀川。
“师哥,你要去哪?”
周怀川眼底猩红,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怒意。
“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亲自去找师母问清楚!”
樊嘉意彻底慌了神,站不稳的跌落在地,最后紧紧抓住周怀川的衣袖。
“不要走怀川,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走了,要我怎么办?我真的没有骗你,肯定是穆依依恨我抢了你,所以来报复我!”
“怀川,你别走,今天宾客来了多少我妈妈的同门,还有京大的老师,你真的要把事情闹得如此难看吗?”
周怀川要走的脚步一顿。
樊嘉意心里一喜,接着哭道。
“怀川,我一直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我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周怀川面色复杂,最终,他还是一点点掰开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师妹,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今天这婚结不了了,等我查清真相,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婚礼现场,任凭身后的樊嘉意如何哭诉,他都没再回头。
七、
一离开,周怀川便拿出手机给穆依依打电话。
根本打不通。
他想起婚礼上的录音笔,想起最后见她时,自己还逼着对方给师妹道歉,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他一边开车前往医院,一边疯狂给穆依依发信息道歉。
【依依,我错了,你在哪里?】
【依依,回我信息好不好哦啊,我不和师妹结婚了。】
……
刚一落地,手机开机的瞬间,周怀川的信息就铺天盖地的发了过来。
我看着他苦苦挽回的信息,露出冷笑,最后平静的把他拉黑删除。
那边的周怀川一路狂奔到医院,直接去找了师母的主治医师。
医生告诉他,师母的肿瘤切除手术很成功,很快病人就可以出院。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师母的病房,看到在师妹口中的骨瘦如柴,面容憔悴,头发掉光的师母正安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樊嘉意?
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甚至都没找时间来亲眼看看!
一切都是假的!
周怀川再次拿出手机,拜托人帮忙查找穆依依的下落。
樊嘉意很快出现在病房门口。
周怀川看到人,心里的愤怒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冷着脸,上前一把拉住女人的手,把她带到了楼道。
樊嘉意被周怀川的手捏得生疼,刚要开口,男人已经一把把她按在墙上,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敢骗我!”
周怀川声音嘶哑,里面的愤怒让樊嘉意身体都抖了一下。
“为什么骗我,师母明明做了手术就能痊愈,你竟敢骗我和你结婚!”
说着,男人的手又用了些力气。
樊嘉意涨红了脸,手使劲推着眼前的人。
“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我有什么错?”
周怀川像是听到什么恶心的话,眉头都皱起来。
“喜欢我就要骗我?我已经结婚了,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说完直接一把把掐着的樊嘉意推倒在地。
樊嘉意疯狂咳嗽了几声,随后渐渐笑出来声。
“不知廉耻?周怀川,是你给我机会的!你自己结婚了,但我对你示爱,你敢说你不享受吗?是你默许我的越界。我说妈妈病重,是你没来看过就信了啊!你和穆依依离婚,你觉得真的是我撺掇挑拨的吗?是你自己想离!我只不过是给你了一个好的借口!”
下一秒,周怀川的巴掌已经打在了樊嘉意的脸上。
樊嘉意笑得越发疯狂。
“被我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你以为穆依依还会原谅你吗?她既然早就知道我妈妈的病是假的,还和你离了婚,证明她早就不可能原谅你了!”
回应她的,是周怀川愤怒的喊声。
“你给我闭嘴!依依她不会离开我的,你给我好自为之吧!”
说完男人扬长而去。
八、
我很快和考古队的人都熟悉起来,对此次的考古工作也越来越上手。
在山里呆了三天之后,我们一行人下了山,打算去村里休息两天,之后再重新进山考古。
刚到村口,遇到村里人,和我们打过招呼之后,村民便说来了个城里人,据说是找我的,已经等了两天了。
我心下一跳,隐约猜到是谁。
回到住处,还没等我喝口热水,门便被敲响了。
我一打开,入目果然是周怀川的脸。
他欣喜的一把将我抱住。
“依依,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用力推开周怀川。
“周怀川,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自重。”
周怀川着急的拉住我。
“依依,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被樊嘉意骗了,我已经骂过她了,也不会再帮她,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你跟我回去,我们复婚好不好?”
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
“周怀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和你回去,也不会和你复婚,你别再来了。”
门要关上的前一秒,周怀川跪着打了自己一巴掌。
“依依,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见我停下动作,他又打了自己几巴掌,还拉起我的手要打自己。
“依依,你打我,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烦躁的抽回自己的手。
“够了周怀川,堂堂大学教授,向人下跪道歉,你就这么没骨气?离了就是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我不在管满眼痛苦的男人,利落的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看到过周怀川,心里也松了口气。
第三天,我和同事一起进城去采买物资。
到家时,周怀川又等在我房间门口。
我不耐烦的从他身边走过,打算当看不见。
周怀川喇叭拉住了我。
短短两天,他胡子拉碴,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
触及到我的目光,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依依,我已经以丈夫的名义,为你给京大写了一封推荐信,你跟我回去,好吗?”
他把手机内容递给我看,被我一把把手机挥落在地。
“用不着,我来这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你别来打扰我了。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好吗?”
那天之后,周怀川便回去了,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过。
九、
三个月后,考古顺利完成,我启程回去的那天,也顺利拿到考古老师为我写的向京大的推荐信。
一个星期后,我顺利入职京大。
办理好入职手续后,我听到办公室有人在谈论周怀川。
“周老师今天是不是调课了?好像没看到他。”
“我听说,是请假去领离婚证了。”
“啊,他不是才刚结婚不就,就离婚了?”
“他办婚礼你还没来,不知道,据说周老师之前的老婆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离婚了,之后周老师娶了自己的师妹,结果婚礼那天前妻大闹现场,婚礼没办成,周老师扔下新娘就跑了。”
“啊,那是和前妻还有旧情,逃婚了?”
“不知道,后面消失了一个星期,又回来了,后面据说就和现在的妻子提了离婚,拖到今天才离成。”
我并未放在心上,转身回了家。
第二天,院里开会,在会议中介绍新来的老师。
刚进会议室,我便看到樊嘉意也在现场。
看到我,她不可置信,随后脸色难看,狠狠瞪了我一眼。
在看到就职名单里有我的名字时,她脸上的愤怒与嫉妒几乎都快藏不住。
会议结束,就在众人要起身离开时,樊嘉意冲到台上,拿起话筒,突然大声说道。
“各位老师,我要举报,周怀川教授滥用职权,帮助自己的前妻进入京大任教!”
一众老师哗然,招生办的老师脸色难看。
老师很快被遣散,校长亲自发话,今天的事一句都不能往外散出去。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樊嘉意躲开去抢她话筒的人,伸手指着我。
“穆依依,你敢说,你能进京大,不是走了周怀川的后门?”
最终,我和樊嘉意被留了下来,周怀川也在不久之后推门而进。
看到会议桌上的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樊嘉意咄咄逼人。
“周怀川,你敢说,不是你利用你教授的职权,把你前妻安排进了京大?”
周怀川摇摇头,也疑惑的看向了我。
樊嘉意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就凭穆依依,她能进京大?校长,我请求严查穆依依是怎么进来的。”
我丝毫不慌。
“樊嘉意,你不也是周怀川的前妻,你说周怀川给前妻开后门,这个前妻,是指你还是指我啊?”
“你……”
樊嘉意脸色涨红,气得不轻。
“当然是你了!”
就在这时,有个老师推门进来,往校长跟前放了一张纸。
“校长,给穆依依写推荐信的,是李信琦教授。”
十、
校长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拿起推荐信看了一眼,随后有看向樊嘉意。
樊嘉意满脸不相信。
“不可能!什么李信琦,肯定是周怀川为了帮他前妻,又怕被人知道,随意找了个京大的教授写的!”
旁边的老师一脸鄙夷。
“连李教授都不知道,快别出来丢人了,李教授可是国家考古队的,我们京大想请人来,还请不动呢!”
樊嘉意惨白着脸,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我把手机里的录音递出去。
“樊老师倒是没说错,周怀川确实帮他前妻了,我听说你俩昨天领了离婚证,你不也是她前妻。”
樊嘉意一幅恨不得冲上来打我的样子。
我转向校长。
“我实名举报,樊嘉意故意欺骗周怀川教授,让周怀川教授娶她,以此进入京大。我对樊嘉意能否有资格进入京大持有怀疑态度。”
樊嘉意反应很大。
“你瞎说,我比你有资格进入京大!”
校长站起身。
“穆老师,欢迎加入京大,至于你刚才说的,我会派人查清楚,后续情况会做出通报。”
我和校长握了握手,不顾周怀川复杂的眼神还有樊嘉意的叫喊,直接出了会议室。
一个星期后,京大发布通报,取消樊嘉意的任职资格,终身不得进入京大任职,同时取消周怀川的教授职位,不得再参与评职评选。
刚下课,我平静的看完这则通告,浑身轻松的走出学校。
从此,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握决定。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