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机放回包里,动作从容。
“王主任?”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市教育委员会,基础教育入学监察办公室的主任。我的直属领导。”
“什么?”李娟尖叫出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在教育委员会上班?”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不可能!你不是在一个什么小公司当文员吗?陈浩说的!”
我看向陈浩。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替他回答了:“哦,我确实说过我在公司上班,不过没说是什么公司。我们单位性质特殊,对外需要保密。所以,我只是个小文员。”
我刻意加重了“小文员”三个字。
婆婆彻底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
公公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指着我,手指抖个不停:“你……你……”
“我怎么了?”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我只是在履行我的工作职责。有人企图通过违法手段破坏教育公平,我作为监察人员,举报并要求彻查,有问题吗?”
“不!不是的!是误会!都是误会!”
李娟终于反应过来,扑到我面前,想抓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喊:“弟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我们没想真的那么干啊!你快跟那个王主任说,都是误会!快啊!”
“玩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我家楼下撒泼打滚是玩笑?在家族宴会上逼我掏十万块钱给你们找骗子也是玩笑?李娟,你这玩笑的成本可真高。”
二哥陈峰也慌了,冲过来拉李娟:“你个蠢货!还不快起来!”
然后他对着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弟妹,弟妹,你看,都是一家人。我媳妇她没文化,胡说八道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那个……那个电话,能不能……再打一个,解释一下?”
“解释?”我反问,“解释什么?解释你们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陈峰,你觉得纪委的同志会信一个口头解释,还是会信你们银行账户里准备好的十万块钱?”
陈峰的脸“唰”一下,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我转过头,最后一次看向陈浩。
“你,早就知道,对吗?”
他不是不知道我在哪上班,他只是不知道,我的职位有这么大的能量。
或者说,他刻意模糊了这一点,在他家人面前,把我塑造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陈浩痛苦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我只是想……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死兴吧。”我冷冷地丢下一句,“用我的牺牲,换你一家的和?陈浩,你算盘打得真精。”
我不再看他,抱起一直被我护在怀里的儿子,转身就走。
身后,是李娟撕心裂肺的哭喊,婆婆的哀嚎,还有公公气急败坏的咒骂。
走出那个令人作呕的家门,外面的空气从未如此清新。
我抱着儿子,一步一步,走得无比坚定。
从今天起,我和那个家,再无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