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他，当夜就踹开了城主府的大门。
然后，就被困在了阵眼里。
城主是个戴笑面的胖子，搓着手冲我嘿嘿笑：
「早就听闻战神羲和君骄纵跋扈，今日一见，果然蠢得可以。」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血光冲天的缚仙阵，点头：
「是挺蠢。」
笑面胖得意极了：「羲和君，您可是大补啊，吃了您的元神，少走八百年弯路。」
我叹气：「你们这些反派，话都这么多吗？」
不等他变脸，我并指如刀，生生从阵眼裂开一道口子。
笑面胖被震飞出去，撞塌半边墙。
「不可能！」他尖叫，「缚仙阵专克天神！你怎么可能——」
我甩甩手上沾的血污，莞尔：「克天神，那也得布阵的玩意够斤两。」
「你这种杂碎，」我踩碎他试图捏诀的手指，「再练八百年吧。」
笑面胖嚎得撕心裂肺。
我正要揪起他的衣领逼问仙官的下落，身后的阴风却骤起。
黑雾凝聚成鬼爪，要直掏我心口。
我旋身要挡，却有人比我还快。
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至我身前，徒手捏碎了那只鬼爪。
黑雾散尽，露出沧溟冷厉的侧脸。
他周身翻涌着骇人的煞气，眼底赤红一片。
我挑眉：「哟，回来了？」
沧溟没回头，只死死盯着那团再度凝聚的黑雾。
「大人，」他声音沉得发冷，「闭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反手捂住了我眼睛。
「别看。」他重复，「脏。」
……小兔崽子，但我真的没动。
耳边是凄厉的惨嚎，骨头碎裂的闷响。
等他松开手时，大殿里已经干净了。
除了满地血污，连片碎肉都没剩下。
沧溟跪在我面前，眼角红得厉害：
「属下擅离职守，请大人责罚。」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
忽然伸手，扯开他衣襟。
他猝不及防，露出精壮胸膛，以及心口处狰狞翻卷的黑色咒印。
「噬魂咒。」我眯起眼，「你去过鬼界了？」
他喉结滚动，沉默。
我冷笑：「替你解咒的人，是不是告诉你，唯有天神心尖血能彻底化解？」
沧溟猛地抬头。
「大人以为我是故意接近您？」
他眼底情绪翻涌。
「如果我想要您的心尖血，」他哑声，「现在就可以动手。」
我扇子抵住他喉咙。
「试试？」
他却不怕，反而抓住我扇子，一点点下移，最终按在自己心口。
「我回去屠了鬼王府。」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噬魂咒我自己能解。」
「但您，」他声音忽然发颤，「您不能有事。」
我信了。
主要他演技没这么好。
我甩开扇子：「起来，带路。」
沧溟愣住：「去哪？」
「鬼王府。」我冷笑，「动我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
沧溟瞳孔骤缩。
「大人，」他喉结干涩滚动，「您不必……」
「闭嘴。」我打断他，「带路。」
鬼王府比我想的还寒酸。
我踹开门时，那老鬼正抱着颗头骨喝酒。
「谁。」他刚吼出声，就被我一扇子抽飞了脑袋。
脑袋咕噜噜滚到沧溟脚边。
沧溟抬脚，踩碎。
「……」老鬼的无头尸身剧烈抽搐，断颈处喷出黑血。
我甩出真火，烧得干干净净。
「好了。」我拍拍手，「下一个是谁？」
沧溟却站在原地，望着那摊灰烬，眼神空茫。
「结束了？」他轻声道。
「不然呢？」我挑眉，「这种杂碎，难道还要本君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他忽然笑起来。
「大人。」他唤我，声音低哑，「谢谢。」
我莫名耳根发热。
「少废话，」我转身往外走，「案子还没完。」
话没说完，整座鬼王府骤然坍塌。
地底裂开，化为深渊，无数白骨鬼手攀爬而出。
沧溟猛地将我拽进怀里，腾空而起。
「他启动了万鬼阵。」沧溟声音绷紧，「大人，我们得尽快离开。」
我低头看着越聚越多的恶鬼，眯起眼。
「离开？」我轻笑，「本君字典里没这两个字。」
我推开沧溟，悬立于虚空。
手中结印，金光暴涨。
「羲和，」我唤出我的本命神武，「来。」
天际云层翻涌，一柄赤金长枪破空而至。
我握住长枪，枪尖直指下方万鬼。
「焚。」
神火如瀑，倾泻而下！
恶鬼哀嚎中，沧溟忽然自身后抱住我。
「大人。」他埋首在我颈间，声音闷哑，「够了。」
我怔住。
「剩下的，交给我。」
他从我手中取走长枪。
那一瞬，他周身气息陡然剧变。
阴煞之气冲天而起，竟比万鬼更凶戾。
他一枪挥出万鬼寂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