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师尊,实为偏执疯批》 第4章 在线阅读
师尊,求您别碰我
几日后,三人抵达了所谓的风鸣谷。出乎楼见雪意料,谷中只有几间雅致却略显清寂的竹舍。
那红衣女子自称红绡,说是家族人丁稀薄,喜静避世。
他正欲开口,红绡却先一步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此刻天色已晚,夜间行路颇为不便。不如就在舍下暂歇一宿,明日再行赶路也不迟。”
楼见雪看向窗外,暮色四合,山林幽深,此时独自离开确实并非明智之举。
他沉吟片刻,虽心中仍有疑虑,但终究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一夜。”
是夜,红绡在竹舍设下简单酒菜。
那被救的名唤小芸得朴素女子也在席间,不断为楼见雪布菜斟酒。
楼见雪本不欲多食,只是浅尝辄止。
小芸见状,眼眶微红,低声道:“恩公可是嫌弃这乡野粗食?这只是小女子一点心意……”
楼见雪:“……”
为何他有种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感觉。
他暗自运转灵力,并未察觉酒菜中有异,正欲起身借口离去。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四肢瞬间酸软无力!
“你……”他猛地抬头。
只见红绡稍稍抿了一口杯中清酒,坦然道:
“别费劲了,不是酒菜,是香。吸入越多,效力越强。让你别乱动,是为你好。”
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
他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刺痛瞬间冲入脑海,换来片刻的清明。
“铮——!”
一声清越剑鸣骤然响起,寒意四溢。
霜绝应声出鞘,剑身如一泓秋水,凛冽剑气瞬间将周遭甜腻的异香都驱散了几分。
“困兽之斗。”
红绡宽大的袖袍随意地一拂,一股柔韧的力道迎向剑锋,将凌厉的剑气引偏三分。
楼见雪心知绝不能恋战。
他剑势陡然一变,弃了所有花哨,以攻代守,招式大开大阖。
剑尖震颤,瞬间爆出数点寒芒,如冬日急雪,这一式不求伤敌,只求逼退,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红绡似乎没料到楼见雪中毒之下仍有如此爆发力,她身形微侧,避开了主要剑势。
而小芸则被那密集的剑点逼得连连后退。
就是现在!
楼见雪抓住这空隙,整个人如一道轻烟,毫不犹豫地撞向竹舍紧闭的窗户!
“咔嚓!”
木窗应声而碎。
他的身影瞬间没入窗外浓重的夜色之中。
楼见雪将身法催动到极致,不顾经脉因强行运功传来的撕裂般疼痛。夜风刮过脸颊,带来片刻清醒,但体内的药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不知道跑了多远,灵力近乎枯竭,才找到一个勉强可容身的洞穴,踉跄着跌了进去。
背靠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他剧烈地喘息着,霜绝剑跌落在手边。
他试图凝聚溃散的灵力,将体内那股诡异的躁动压制下去。然而,他很快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糟。
他甫一运功,那股原本只是令人眩晕无力的药性,骤然被灵力激发,竟化作一股阴邪炽烈的魔气,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沿着经脉疯狂窜动。
“呃……”
楼见雪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紧咬的下唇已然渗出血丝,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然而,那股被灵力意外激发的魔气,反而变本加厉地灼烧着他的经脉,更带来一种难以启齿的空虚。
楼见雪:“……”
他宁可给他下的是毒。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从他喉间逸出。
他猛地抬手,用手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洞内微光下,他此刻的模样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墨色的长发因汗湿而贴在苍白的额角,几缕凌乱地垂散着。原本清冷如玉的面容染上了不正常的绯红,如同雪地上泼洒了胭脂。
怎么办?
理智在疯狂地呐喊,可这魔气阴邪炽烈,天性便克制他一身纯正的道门灵力。他越是运功抵抗,魔气反扑得就越发凶猛。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洞外,月色几度偏移,从清辉满地到渐次西沉。
洞内,他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原本素白的衣袍被尘土浸染得斑驳不堪,衣襟在无意识的磨蹭中散乱开来,露出颈间一片不正常的绯红。
理智的堤坝,正在被一寸寸侵蚀。
就在他几乎要被那无尽的空虚与吞噬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尖上。
楼见雪浑身猛地一僵,用尽残存的力气,涣散的目光循声望去。
洞口处,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来人一袭胜雪的白衣,纤尘不染,与这阴暗潮湿的山洞格格不入。银色的长发如月华流泻,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得不似凡人。眉眼依旧深邃如寒潭,薄唇微抿,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清冷。
正是云深。
他在距离楼见雪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银发垂落几缕。
他伸出手,一边扶起他,一边用轻轻拂开楼见雪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动作轻柔得近乎怜惜。
“很难受吗?”
云深指尖微凉的触感,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抚平了楼见雪皮肤上灼人的燥热。他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偏头,贪恋地往那微凉的手心蹭了蹭。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刚做出,楼见雪浑身猛地一僵!
他在做什么?!
滔天的羞耻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他从短暂的舒适中惊醒!
他侧过脸,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壁,声音低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绝望。
“师尊……别碰我……”
“求您……离我远些……”
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之前的嘶喊更显脆弱。
他不敢再看云深,仿佛多看一眼,自己那点摇摇欲坠的尊严就会彻底崩塌。
他没有理会楼见雪的驱赶,反而微微倾身,更近了些。
银发几乎要扫到楼见雪的脸颊,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楼见雪泛红滚烫的脸颊。
“不是说,不要我当师尊了么?”他慢条斯理地问,“为何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