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包子当嫁妆，你敢娶我吗》 第4章 在线阅读
粉色的布料已经洗得发白。
我还是感激她。
她和妹妹住在破庙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但她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即使满身补丁，依旧神采飞扬。
即使生活艰难，她依旧每日坚持多绣一个帕子，只为给妹妹买一个鸡蛋。
我受到的欺辱于她而言不值一提。
冬日里，她要洗所有姑娘们的衣裳，冷水将她的手冻得通红。
下工后，她要整理完所有针线绣品才能回家。
她们说，这是给她的锻炼机会。
她但笑不语。
她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恶劣的羞辱。
于是，她每日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秀完自己的，还要帮其他姑娘。
只为能顺利买到那枚鸡蛋。
她妹妹扎着两个羊角辫，五岁的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脸上却苍白没有血色。
我没有资格去同情她们，因为我也自身难保。
只能在下工后看到那个躲在门口的小姑娘，悄悄塞给她半块杂粮饼子。
借着巧儿照顾妹妹的名义，我接下她洗衣服和打扫秀坊的活。
她还有牵挂的人。
而我无家可归，活干完顺势还能在秀坊睡觉。
日子久了，她看出我的用意。
总是第一个到秀坊，掏出一个红薯一掰两半，说是她妹妹专门为我俩烧的。
她笑的窘迫：“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的，最好的吃的了。”
我笑着接过，狠狠咬了一大口。
有多久，没吃过这么甜的红薯了。
巧儿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妹妹是她唯一的家人。
她说如果她不被她们欺负，她们就要欺负日日在门口等她的妹妹。
我与巧儿走的越来越近。
其他人说我们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富家小姐的嘴脸也不过如此。
一日，秀坊接了一个大单。
县令的千金大婚，所有绣品都预定我们绣坊。
我和巧儿是姑娘里手艺最好的，嫁衣交由我们负责。
县令的千金很挑剔也很仁慈。
哪里绣的不好，必须拆除重做，走时总会留下几个铜板。
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私房钱，巧儿也能多带一个鸡蛋回家。
她很开心，说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喜服完工这天，我们捧着一百两银子又哭又笑，决定去小面馆吃碗饺子。
她回家去接妹妹，我坐在小摊贩前，桌子上摆着三枚鸡蛋。
我的肚子咕咕叫。
直到天黑，她们都没来。
小摊贩收摊回家，我揣着三枚鸡蛋，摸索着往城外走。
破庙里，隐约传来几声低吟。
巧儿早已哭红了眼，她妹妹安静地躺在干草铺成的床上。
她哽咽着：“我们本是富家小姐，家中突遭变故，只有我和妹妹活了下来。”
“她自小体弱，娇养着，跟着我后，却只能吃一个她以前瞧不上的鸡蛋。”
“以前我没钱给她治病，现在有钱了……她却走了。”
我静静听着她的诉说，看着往日里冷傲自持的人此时狼狈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能崩塌。
我将三枚鸡蛋放在坟前。
风一吹，其中一枚“咕噜，咕噜”滚了很远，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猛地用手捂住脸，沙子进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