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养个孩子还要层层转包》 第2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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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回到家，脑子里全是儿子那张哭红的小脸。
贾子炎和王梦这对狗男女，早就串通好了，不仅要把我儿子送走，还要毁了他的户口！
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翻出抽屉里的户口本，上面只有我和贾子炎的名字。
上辈子，我儿子被登记为“弃婴”，连户口都没上。
这一世，我得先保住他的身份！
我抹了把眼泪，直奔纺织厂，找厂里的工会主席张大爷。
张大爷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是厂里出了名的热心肠。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哭着求他帮忙：
“张大爷，我儿子被贾子炎送进福利院了，他们还想毁了他的户口！您得帮我！”
张大爷皱眉，拍了拍我的肩：
“小玉，这事可不小。你有啥证据？”
“医院的出院记录上有贾子炎的签字，福利院的管理员也见过他送孩子！”
“行，我帮你联系公安局的老王，让他查查。”
我千恩万谢，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贾子炎坐在炕上抽烟，看到我，冷笑道：
“哟，疯够了？还知道回来？”
我强压住心头的恨意，装作没事人：
“子炎，孩子的事我不想闹大，明天你带我去福利院，把儿子接回来。”
贾子炎眼神一闪，哼了一声：
“接回来？你养得起吗？你那点工资，连自己都养不活！”
“养不活？贾子炎，你供销社的工资不低吧？咋就养不起一个孩子？”
他被我噎得一愣，扔下烟袋：
“江小玉，你别得寸进尺！孩子的事我说了算！”
我盯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心想：好，你就先得意，明天我让你哭都找不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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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南江市的街头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风卷着煤灰呛得人直咳嗽。
我坐在纺织厂宿舍的破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翻着一本泛黄的账本。
这是我从贾子炎的旧皮箱里偷来的，里面记录着他这些年在供销社的“外快”。
一笔笔不明来源的钱，后面还夹着几张王梦写给他的字条，字迹潦草却露骨：
【子炎，仓库后院今晚没人，晓晓睡了，我等你。】
这对狗男女，不仅偷了我的儿子，还背着我在供销社的仓库里苟且！
我得把这些证据留好，关键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中午，我借口送饭，去了王梦家。
她住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门口堆着煤球和烂菜叶，空气里一股馊味。
王梦穿着件花衬衫，头发烫得像鸡窝，正哄着夏晓晓吃饭。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挤出笑：
“小玉，你咋来了？快坐！”
我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瞥了眼夏晓晓。
这丫头四岁，长得白白胖胖，穿着新棉裙，跟我儿子那瘦骨嶙峋的样子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心头酸涩，强压住情绪：
“梦姐，我来跟你道个歉。昨天在福利院，我说话冲了。”
王梦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
“没事，小玉，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子炎也是为孩子好，福利院能管吃管喝……”
“管吃管喝？梦姐，我儿子在草席上冻得直哭，你见过吗？”
王梦脸色一僵，干笑：
“小玉，你别多想。孩子的事，子炎会处理好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故意试探：
“梦姐，你跟子炎这么熟，夏晓晓的事……他知道多少？”
这话像炸雷，王梦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
她慌忙捡起来，掩饰道：
“啥事？晓晓是我闺女，子炎能知道啥？”
“梦姐，别装了。夏晓晓的爹是谁，你心里没数？”
王梦的脸刷地白了，猛地站起来：
“江小玉，你胡说啥！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
夏晓晓吓得哇哇大哭，扑进王梦怀里。
我趁机靠近，低声说：
“梦姐，我有账本，上面有你写给子炎的字条。你说，我要是拿去公安局，会咋样？”
王梦的瞳孔猛地一缩，嘴唇哆嗦：
“你……你哪来的账本？”
“你管我哪来的？王梦，你要是还想保住你和夏晓晓，我劝你老实点，把我儿子还回来！”
王梦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慌乱。
“小玉，我实话告诉你，子炎确实……跟我有点关系。但夏晓晓不是他的种！”
我愣了，心头一震：
“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是供销社主任李大海的。他老婆不能生，他逼我给他生了个孩子……”
李大海，四十多岁，供销社的顶头上司，贾子炎的靠山！
这女人，竟然跟李大海也有一腿！
“那你跟贾子炎又是怎么回事？”
王梦咬唇，眼泪啪嗒掉下来：
“子炎……他知道我和李大海的事，拿这个威胁我，逼我跟他……跟他好。”
“威胁？王梦，你当我傻？那你为啥帮他送我儿子去福利院？”
“我没想害你儿子！我怀了李大海的孩子，但贾子炎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将来这孩子出生也没有名分，所以，李大海答应给他升副主任，只要我帮他把你的孩子送走，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当成贾子炎的……”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这女人，勾搭了李大海，又被贾子炎威胁，还帮着害我的儿子！
“王梦，你可真行！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王梦扑通跪下，抱着我的腿：
“小玉，我错了！我不想这样的！你要我干啥都行，别报警！”
“想让我放过你？行，帮我把儿子从福利院弄出来，再把贾子炎的脏事抖出来！”
王梦哆嗦着点头：
“好……我帮你！”
我盯着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想：王梦，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让你和贾子炎一起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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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梦这条线，我心里有了底。
但我没傻到完全信她，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必须留一手。
我偷偷把账本照了相，洗出的照片藏在厂里的储物柜里，原件还放回贾子炎的皮箱。
同时，我托张大爷找了宋医生，拿到了我生产时的住院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孩子的出生时间和贾子炎的签字。
晚上，贾子炎回来，他一进门就摔了公文包：
“江小玉，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厂里人说你找工会告我？”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装傻：
“告你？子炎，我哪有那心思？我就是跟张大爷聊了聊孩子的事。”
贾子炎冷笑：
“聊孩子？江小玉，你最好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子炎，我知道错了。你说孩子咋办，我都听你的。”
他哼了一声，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口：
“听我的？那就别管福利院的事！孩子在那儿好好的，你非闹啥？”
“好，我不管了。你忙一天，饿了吧？我去做饭。”
我转身进了厨房，手却攥紧了菜刀。
贾子炎，你越嚣张，我越要让你摔得狠！
第二天，我约王梦在厂外的茶馆见面。
她来得比我早，穿了件旧花裙，眼神躲闪。
“梦姐，福利院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我跟李大姐打过招呼了，她说孩子暂时没事，但贾子炎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别放人。”
“五十块？贾子炎可真舍得！那你咋帮我？”
“我偷了贾子炎的一封信，是他写给李大海的，里面提了孩子的事，还有……还有供销社仓库的账。”
她从包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差点气炸：
【李主任，孩子的事多谢您关照。仓库的账我已经改了，那批化肥的钱，咱俩五五分。】
“贾子炎这狗东西，不光害我儿子，还敢贪供销社的钱！活该他养别人的儿子！”
“小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信你拿着，兴许能扳倒他。”
“王梦，你最好别跟我玩心眼。这信我收了，但你得再帮我一件事。”
王梦一愣：
“啥事？”
“约李大海出来，要当面问他，夏晓晓到底是谁的种！还有，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送出去！”
王梦吓得脸都白了：
“小玉，你疯了？送孩子的原因，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而且李大海是主任，惹了他，我和子炎都得完蛋！”
“完蛋？王梦，你不帮我，我就把账本和这封信一起送公安局，看谁先完蛋！”
王梦哆嗦着点头：
“好……我试试。”
7
三天后，王梦约了李大海在茶馆见面。
我提前藏在包厢的屏风后面，手里攥着录音机，心跳得像擂鼓。
李大海五十岁，秃顶大肚，穿着件汗渍斑斑的的确良衬衫，一进门就搂住王梦：
“梦梦，想我了？今晚去仓库？”
王梦推开他，声音发抖：
“李主任，我有事问你。夏晓晓……真是你的孩子吗？”
李大海愣了，哈哈大笑：
“当然是我的！不然我为啥给你那么多粮票？不过，贾子炎那小子好像也挺喜欢晓晓，哈哈！”
我心头一震，录音机差点掉地上。
这老畜生，竟然还拿夏晓晓当笑话！
王梦咬牙：
“那贾子炎的孩子呢？你为啥帮他送进福利院？”
李大海哼了一声：
“还不是为了孩子？你怀了我的种，但我不能认，否则我这主任的位子不保，正好你跟贾子炎勾搭上了，他以为孩子是他的，正好，孩子让他养，不过，上面的规定，只能生一胎，哼……只能把他亲生儿子送走。”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出去撕了这老东西！
但我忍住了，录音机还在转，得把证据录全！
王梦的声音越来越低：
“李主任，贾子炎说……他说你答应给他升职，是真的吗？”
李大海冷笑：
“升职？那小子想得美！他就是我的一条狗，帮我干脏活罢了。等这事过了，我让他滚出供销社！”
王梦愣了，嘴唇哆嗦：
“你……你骗了子炎？”
李大海不屑地啐了一口：
“骗？王梦，你也别装清高。你跟贾子炎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不就是想拿晓晓拴住他？告诉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梦猛地站起来，眼泪啪嗒掉下来：
“李大海，你混蛋！”
她转身要走，李大海一把拽住她：
“走？王梦，你敢走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和贾子炎一起去劳教所！”
就在这时，我从屏风后走出来，啪地关掉录音机：
“李大海，劳教所？恐怕得你先去！”
李大海吓得一哆嗦，瞪着我：
“江小玉？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冷笑，扬起录音机：
“李主任，仓库的账，孩子的事，还有你和贾子炎的勾当，全在这儿了。你说，公安局会咋判你？”
李大海脸色煞白，扑上来就要抢录音机。
我早有准备，一脚踹开他，吼道：
“王梦，帮我拦住他！”
王梦愣了一下，咬牙扑上去，死死抱住李大海的胳膊。
我趁机冲出茶馆，直奔公安局。
9
我攥着录音机和账本的照片，站在公安局门口。
昨晚，我一宿没睡，脑子里全是儿子那张哭红的小脸，还有贾子炎和王梦那副虚伪的嘴脸。
今天，我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老王警官接过证据，翻看了账本和信件，又听了录音，脸色铁青：
“小玉，这事闹大了。贾子炎和李大海不光害你儿子，还贪了供销社上万块的公款！放心，我们马上行动！”
我红着眼，哽咽道：
“王警官，求您一定帮我把儿子救出来！他才出生几天，遭不了那罪！”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
“放心，公安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你先回去，别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回了家。
贾子炎正坐在炕上喝粥，看到我，冷哼一声：
“哟，又跑哪儿疯去了？厂里活儿不干了？”
我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
“子炎，我去厂里拿了点布票，给你做件新衬衫。”
他愣了，眯着眼打量我：
“江小玉，你最近咋这么听话？别跟我耍花样！”
我挤出一丝笑：
“哪敢啊？你忙一天，我不得心疼你？”
贾子炎哼了一声，抓起公文包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冷笑：贾子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中午，纺织厂的广播突然响起：
“全体职工注意，公安同志将在厂区和供销社进行联合检查，请配合工作！”
我心头一震，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我悄悄溜到供销社门口，远远看到老王带队，七八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冲进去。
不一会儿，贾子炎和李大海被反铐着手，押了出来。
贾子炎满脸惊慌，嘴里还喊：
“我没干啥！你们抓错人了！”
李大海更惨，秃头上全是汗，腿软得像面条，瘫在地上被警察拖走。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啧啧，贾子炎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贪污犯！”
“李大海更恶心，听说还跟好几个女人有一腿！”
我躲在人群后，咬紧牙关，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这俩畜生，终于要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了！
就在这时，王梦抱着夏晓晓，跌跌撞撞跑过来，扑到贾子炎面前：
“子炎！这是咋回事？公安为啥抓你？”
贾子炎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王梦，你他妈敢背叛我？是不是你告的密！”
王梦吓得后退两步：
“我没有！子炎，我啥也没干！”
老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王梦同志，你的事我们也查清楚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梦吓得瘫坐在地，夏晓晓哇哇大哭。
围观群众炸开了锅，指着王梦骂：
“不要脸！跟自己闺蜜的男人搞在一起，还生了野种！”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王梦抱着夏晓晓，哭得撕心裂肺。
我转过身，不想再看她那张恶心的脸。
我的儿子还在福利院等着我，我没时间跟这群畜生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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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的行动雷厉风行，当天下午，福利院的李大姐也被带走调查。
老王亲自带队，陪我去福利院接儿子。
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我一眼就看到儿子躺在草席上，瘦得像只小猫，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他，泪水滴在他的小脸上：
“儿子，妈妈来了！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老王皱眉，看了看破旧的福利院：
“小玉，这地方条件太差了。孩子的事，我们会查清楚，谁的责任谁担！”
我哽咽着点头，抱着儿子不肯撒手。
回到纺织厂宿舍，我用温水给儿子洗了澡，换上我亲手缝的小棉袄。
他睁着大眼睛，抓着我的手指，咿咿呀呀地笑。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晚上，张大爷来宿舍看我，带来了好消息：
“小玉，公安查清了，贾子炎和李大海贪污了供销社三万多块，还伪造了你儿子的弃婴记录。王梦也交代了，她和李大海、贾子炎的私情，还有夏晓晓的身世。”
“张大爷，他们会咋判？”
张大爷叹了口气：
“贾子炎和李大海，贪污加上包庇私生子，少说判个七八年。王梦罪轻点，但也得罚款，估计得去劳教所待几个月。”
我点点头，心头一阵痛快。
这群畜生，活该！
可张大爷话锋一转：
“小玉，还有件事，公安查到一封信，是王梦写给贾子炎的，里面提到一个大秘密。”
我愣了：
“啥秘密？”
张大爷压低声音：
“王梦说，她怀夏晓晓的时候，贾子炎逼她打胎，说怕影响他的前途。她没听，后来生下晓晓，贾子炎才假装接受，还拿这事威胁她跟李大海保持关系。”
我冷笑道：
“但王梦肚子里的孩子是李大海的，他还以为用这件事能威胁到王梦，反倒他才是被李大海耍了的蠢蛋。”
张大爷叹气：
“公安还查到，贾子炎这些年拿李大海的钱，帮他洗账，供销社的化肥、粮票，全被他们私吞了。”
“活该！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大爷拍了拍我的肩：
“小玉，你受苦了。厂里商量过了，给你恢复文职岗位，工资翻倍，还补发这些年的独生子女补贴。”
我红着眼，千恩万谢。
抱着儿子，我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心想：这一世，我终于护住了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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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平静，我带着儿子搬进厂里新分的宿舍，重新开始生活。
纺织厂的同事们对我格外照顾，经常送来米面和孩子的旧衣服。
儿子一天天胖起来，小脸红扑扑的，笑得像个小太阳。
我给他取名叫江亮，寓意他的人生从此光明。
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南江市。
王梦在劳教所写了封举报信，揭露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李大海的后台，竟然是市里的副局长赵德胜！
赵德胜这些年利用供销社洗钱，贾子炎和李大海只是他的马前卒。
王梦还交代，夏晓晓的真实身世远比表面复杂——她并非李大海的私生女，而是赵德胜的种！
这消息像炸雷，震得全城哗然。
我坐在宿舍里，听着广播里的新闻，脑子一片空白。
这群人，养个孩子还层层转包！
而王梦这女人，竟然藏了这么深的秘密！
我猛地想起她在茶馆时的眼神，那种绝望和愤怒，原来不只是因为李大海的背叛！
几天后，老王警官来找我，带来了最新的调查结果：
“小玉，赵德胜已经被双规，贾子炎和李大海的案子也升级了，估计得判无期。王梦因为立功，减了刑，过两天就放出来。”
“王梦放出来？她……她还敢回南江市？”
老王叹气：
“她没地方去，夏晓晓还在她那儿。她说说要找你谈谈。”
“谈？她还有脸见我？”
“她说有东西要给你，是关于你儿子的。”
我心头一震，隐隐觉得不安。
王梦这女人，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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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出狱那天，南江市下起了小雨。
她站在纺织厂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抱着夏晓晓，瘦得像根竹竿。
夏晓晓穿着破棉裙，冻得小脸发紫，怯生生地喊我：
“姨妈……”
我冷冷地看着王梦，抱着江亮，没让她进门：
“王梦，你还敢来？说吧，啥事？”
王梦扑通跪下，泪流满面：
“小玉，我知道我没脸见你。但我得告诉你，江亮……他不是你的亲儿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你胡说！江亮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
王梦哭着摇头，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小玉，这是医院的记录。当年你难产，孩子没保住。贾子炎怕你受不了，偷偷从福利院抱了个男婴，谎称是你儿子！”
我一把抢过那张纸，上面写着“死胎”的字样，还有贾子炎的签字。
我眼前一黑，抱着江亮，泪水止不住地流：
“不可能！江亮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王梦，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王梦哽咽：
“我没骗你！当年我也在医院，贾子炎让我帮他瞒着你。我怕他报复，才没敢说。后来你去福利院找江亮，我吓坏了，怕你发现真相……”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王梦，你他妈还是人吗？害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再害我！”
王梦捂着脸，哭喊：
“小玉，我知道我该死！但我不想再瞒了！江亮是福利院的孤儿，贾子炎抱他回来，就是为了拴住你，让你别怀疑他和李大海的勾当！”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江亮，脑子里一片混乱。
江亮不是我的亲儿子？
可这几个月，我把他当命根子，喂他吃饭，哄他睡觉，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分明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夏晓晓扑过来，抱着我的腿：
“姨妈，别不要弟弟！他可好了！”
我低头看着江亮，他咿咿呀呀地笑，抓着我的手指不放。
我猛地抱紧他，泪水滴在他的小脸上：
“江亮，你是妈妈的儿子！谁也抢不走！”
王梦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小玉，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让晓晓跟我一样，活得像条狗。”
我冷冷地看着她：
“王梦，你的债，自己还！夏晓晓是你的女儿，你得给她一个家！”
我抱着江亮，转身走进宿舍，砰地关上门。
雨还在下，我站在窗前，看着王梦抱着夏晓晓，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雨雾中。
我亲了亲江亮的额头，心想：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的，你都是妈妈的命根子！
13
半年后，南江市的冬天来了，雪花飘得像棉絮。
我带着江亮搬进厂里新分的楼房，屋里装了暖气，热得像春天。
纺织厂的文职工作让我忙得脚不沾地，但每天下班回家，看到江亮扑进我怀里喊“妈妈”，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贾子炎和李大海被判了无期徒刑，赵德胜也因为洗钱罪锒铛入狱。
王梦带着夏晓晓回了乡下，听说她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总算安稳。
偶尔有同事提起她，我只是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
江亮一岁了，会走路了，跌跌撞撞地满屋跑，笑得像个小太阳。
我给他报了幼儿园，老师夸他聪明，说他以后准能考大学。
我亲了亲他的小脸，心想：儿子，妈妈这辈子就为你活着！
除夕夜，我和江亮围着新买的电视机守岁。
电视里放着春晚，窗外烟花炸得满天绚烂。
江亮靠在我怀里，奶声奶气地说：
“妈妈，新年快乐！”
我抱紧他，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泪水却笑了出来。
这一世，我护住了我的宝贝。
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也都尝到了报应。
这就够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