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旧物堆里的匿名包裹出租屋的阳台被夕阳镀上一层暖橙，林晓蹲在整理箱前，
指尖抚过一本泛黄的大学纪念册。她是个念旧到执拗的人，互联网公司行政的工作平淡琐碎，
唯有这些承载着时光的旧物，能让她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找到一丝安稳。“晓晓，
晚饭订了你爱吃的番茄牛腩面，快收拾完来吃。”陈默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带着程序员特有的温和，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晓应了一声，
将纪念册放进衣柜顶层，转身时踢到了脚边一个未拆封的快递盒。盒子不大，
牛皮纸包装已经有些磨损，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只精确到小区门口，收件人是她的名字，
字迹陌生又潦草。“什么时候买的东西？”林晓嘀咕着，撕开胶带。盒子里没有填充物，
只有一本巴掌大的碎花笔记本，封面是洗得发白的蓝白小雏菊——那是苏瑶最喜欢的图案。
心脏骤然缩紧，林晓的手指瞬间冰凉。苏瑶，她失踪了三年的大学闺蜜。三年前，
苏瑶说要去邻市一家科技公司实习，
出发前一天还约她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喝了最后一杯珍珠奶茶，
笑着说“等我站稳脚跟就喊你过来玩”。可从那以后，苏瑶的电话再也打不通，
微信永远是红色感叹号，警方调查了大半年，只查到她在实习公司待了不到一个月就离职了，
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这本笔记本，是苏瑶当年形影不离的东西，林晓记得清清楚楚，
苏瑶总爱在上面记实习心得、灵感碎片，甚至会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符号。
林晓颤抖着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用苏瑶标志性的圆润字体写着她的名字“林晓”，
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爱心。一页页往后翻，大多是苏瑶的日常记录，直到翻到中间某页，
夹着一张两人的大学合照——照片里的她们穿着军训服，晒得黝黑，却笑得格外灿烂。
照片背面，用铅笔浅浅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长方形的电梯轮廓，
里面画着一个向下的箭头，箭头旁边打了个问号。林晓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划过照片，
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四个用黑色水笔写的、力道极重的字，
墨迹已经有些晕染，却依旧清晰刺眼——“陈默知道。”“面要坨了。
”陈默端着两碗面走进阳台，看到林晓脸色惨白地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本笔记本，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晓猛地抬头，
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慌乱，她举起笔记本，指着最后一页的字：“陈默，
这是怎么回事？苏瑶的笔记本为什么会寄给我？这上面写的‘陈默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默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瞳孔骤然收缩，端着面碗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汤汁溅到了手背上，他却像是毫无察觉。“我不知道。”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避开了林晓的视线，“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吧，苏瑶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恶作剧？
”林晓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胸口剧烈起伏，“这是苏瑶的笔记本，她当年天天带在身上，
你怎么会不认识？还有这个符号，这个照片，都是她的东西！”她记得，
苏瑶失踪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是陈默。当年警方调查时，陈默说苏瑶出发去邻市的前一晚，
曾找过他请教实习相关的问题，聊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之后他再也没联系过苏瑶。可现在，
苏瑶的笔记本上赫然写着“陈默知道”，这四个字像一颗惊雷，
炸碎了林晓心中三年来的平静。“我真的不记得了。”陈默的脸色有些苍白，
伸手想碰林晓的肩膀，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都过去三年了，很多细节我已经忘了。
也许是苏瑶当年随手写的，你别多想。”“忘了？”林晓盯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他沉稳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苏瑶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她失踪了三年，
你怎么会忘了？你那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写‘你知道’？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烦躁，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林晓，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结，但这件事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笔记本，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他说完，转身走进客厅，
将面碗放在餐桌上，背影显得有些仓促。林晓没有跟过去，她攥着笔记本，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太了解陈默了，他是个沉稳到近乎木讷的人，平时连撒谎都不会，
可刚才他的眼神闪躲、语气慌乱，分明是在隐瞒什么。当晚，林晓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陈默就躺在身边，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熟睡。可林晓却清晰地记得，晚饭过后，她去洗澡时，
分明看到陈默偷偷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像是在翻看什么。她假装没看见，
心里却越来越凉。凌晨时分，林晓悄悄起身，走到客厅的储物柜前。
陈默的旧手机放在最里面的格子里，他说过手机电池坏了，早就不用了。林晓犹豫了一下，
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那是他们所有密码的通用数字。屏幕亮了。相册里大多是两人的合照，
还有一些工作相关的截图。林晓往下翻，手指突然顿住。一张照片藏在最下面，
拍摄时间是三年前苏瑶失踪的那一天。照片里，苏瑶站在一栋写字楼门口，表情有些凝重，
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搭在苏瑶的肩膀上，姿态显得有些强硬。
而照片的角落，隐约能看到陈默的衣角。他当时也在那里。他撒谎了。第二天一早，
林晓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她向公司请了假，拿着笔记本上的“电梯符号”，
开始上网搜索本市的写字楼。照片里的写字楼辨识度很高，
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科创大厦”标志。林晓查了一下，
那正是三年前苏瑶实习的科技公司所在地。她打车来到科创大厦，
这座写字楼已经有些年头了，外墙的玻璃有些斑驳。林晓走进大厅，
前台工作人员拦住了她：“您好，请问您找哪家公司？有预约吗？
”“我找三年前在这里实习的苏瑶，她当年在顶楼的星途科技实习。
”林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前台皱了皱眉：“星途科技三年前就搬走了，
现在顶楼是另一家公司。而且我们这里实习生流动很大，我帮您查一下记录？”林晓道谢，
前台查询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叫苏瑶的实习生记录，可能是当时没有登记备案。
”林晓没有放弃，她借口找人，顺着楼梯往地下楼层走。写字楼的地下一层是停车场，
地下二层则是闲置的仓库和设备间，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走到地下二层的电梯间，林晓的心跳突然加速。电梯间的墙壁上，
用白色粉笔写着一个和笔记本上一模一样的符号——长方形的电梯轮廓，
里面一个向下的箭头，箭头旁边打了个问号。符号的下方，还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SY。
那是苏瑶名字的缩写。林晓激动地走上前，指尖抚摸着墙壁上的刻痕，刻痕有些深浅不一，
像是当年苏瑶匆忙间刻下的。她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这个符号，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
身后的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自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灯光惨白，
照亮了电梯轿厢里斑驳的墙壁。林晓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她明明没有按电梯按钮，
这电梯怎么会突然打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电梯轿厢。就在这时，
一阵熟悉的旋律从电梯里飘了出来——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那是苏瑶最喜欢的歌，
当年她们在宿舍里单曲循环了无数遍。旋律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又像是近在耳边。林晓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她想转身逃跑，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电梯里依旧空无一人，可那首歌的旋律却越来越清晰，缠绕在她的耳边，
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她看着敞开的电梯门，仿佛看到三年前的苏瑶，
正站在电梯里，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
第二章：裂痕中的真相碎片电梯里的《我怀念的》还在断断续续回响，林晓猛地回过神，
转身就往楼梯口跑。潮湿的霉味缠绕在鼻尖，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二层格外刺耳，
直到冲出科创大厦的大门，感受到正午的阳光落在身上，她才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回到出租屋，林晓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笔记本被紧紧攥在怀里，
封面的蓝白小雏菊仿佛都染上了诡异的色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苏瑶的笔记本、照片背面的电梯符号、科创大厦地下二层的刻痕、陈默旧手机里的合照，
还有那句“陈默知道”。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隐约指向一个被隐瞒的真相。
林晓打开电脑，搜索“星途科技”的相关信息。三年前，这家公司确实在科创大厦办公，
主打数据分析业务，后来突然搬离本市，网上有零星传言说其存在数据造假，
但没有实质证据。她翻遍了当年的新闻和论坛，终于在一个快要废弃的职场吐槽帖里，
看到了一条关键留言：“星途科技太黑了，实习生发现造假想举报，被领导威胁后直接失联，
现在想想都后怕。”发帖时间正是苏瑶失踪后不久，发帖人没有署名，但林晓几乎可以肯定，
这说的就是苏瑶。她想起陈默当年也在星途科技实习，为什么警方调查时，
他从未提及公司造假的事？为什么他要隐瞒和苏瑶在写字楼门口见面的事实？
林晓拨通了大学同学群里一个联系方式，那是苏瑶当年的实习搭档，名叫张姐。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女声：“你是谁？”“张姐，我是林晓，
苏瑶的大学闺蜜。”林晓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想问问你，三年前苏瑶在星途科技实习时，
到底发生了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叹息：“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提这个干什么？”“苏瑶失踪了三年，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找到她的笔记本了，里面有奇怪的符号，
还有人说她发现了公司造假。”张姐的呼吸顿了一下，
语气松动下来：“其实……苏瑶确实发现了问题。当时我们部门负责一个大客户的数据分析，
她无意中发现原始数据被篡改，上报给了部门领导王总，结果被王总严厉警告，
让她不准声张。”“后来呢？”林晓追问。“苏瑶性子倔，说造假是欺诈，坚持要举报。
”张姐的声音压低了些，“王总威胁她说，如果敢往外说，就让她在行业里待不下去，
甚至……会影响到她的家人和朋友。苏瑶没怕，第二天就提交了离职申请，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听说她失踪了，我一直不敢多嘴，怕被王总报复。”挂了电话，
林晓的手心全是冷汗。原来苏瑶的失踪和公司造假有关，而陈默作为同期实习生，
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他的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傍晚，陈默下班回家，
刚推开门就看到林晓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笔记本和电脑，脸色阴沉。“你今天没去上班？
”陈默的声音带着试探。“我去了科创大厦。”林晓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只有冰冷的质疑，“我见到了苏瑶刻在电梯间的符号，也联系上了张姐。陈默，
你还要瞒我多久？”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换鞋的动作停在半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