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 第4章 在线阅读
四 1993年6月30日
盯梢是个苦差事，跟熬鹰差不到哪去了。也因为人手太紧的缘故，这次盯梢，一直是我和胡子。
我俩一商量，索性六个小时一轮岗。
谁上岗后，就坐在窗前，借着望远镜看着对面。
胡子吃亏在是个老粗，所以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很少，除了吸根炮台，就是望望天了。
我不同，每次盯梢时，都选择看看报纸。
其实从看报上，我就知道现在的警方有多头疼。
当地的各种日报晚报，还有周边城市的报纸，上面都刊登了尸体认领启事。
问题是，这是个无头尸，在不知道尸体具体长什么样的情况下，又有人敢冒认呢？
我因此也想过一个问题：人头到底在哪？
我们这些人，还有警犬，把当时的凶案现场反复搜了好几遍，却一直没找到。
到底是凶手有怪癖？还是说，这人头本身有什么说道？
就这样，我熬到了半夜。
夜里的宝山县很静，没啥路灯，放眼一看，哪里都是黑咕隆咚一片。
本来我哈气连连，强撑着不睡。但突然间，对面的院门有动静。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也立刻贴近望远镜。
是张建军，他跟个贼似的，开门后就立刻左顾右看，而且他还夹着一个长条的东西，被报纸包裹着。
“他要干什么？”我脑中冒出一个问号。
别说他夜里去用气功给谁看病，傻子才信呢！
就这样等确认周围没人后，张建军离开家。但看他走路的姿势，我更加诧异。
怎么哆哆嗦嗦着，这让我想到了脑血栓患者。
而且他最终目的地是一个垃圾桶。
他把那东西一股脑的丢进去，又迈开脑血栓式的步伐，走回家。
“胡子，喂！”我立刻叫他。
他正打呼噜呢，醒来后，冷不丁还有些犯懵。
“张建军刚刚离开家了！”我提醒他。
胡子打个哈欠：“气功大师也是男人嘛，我懂，耐不住寂寞，找大娘们去了吧？”
我心说他这思想很有问题，这都想得是什么啊？
我又简单说了两句。
胡子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穿鞋。
我俩借着夜色，偷偷溜到垃圾桶那里。
我举着手电，胡子不嫌脏，伸手在里面翻找。
很快就有了发现。胡子把那东西拿出来，把上面报纸一扯。
这一瞬间，我俩都沉默了。
这是一把剔骨刀，在肉摊上很常见。而且此时这把刀上，血迹斑斑。
都是干枯的血迹。
“证据确凿！我看那吹牛逼的货还怎么装！”胡子说着，又迅速把刀包好。
他的本意，直接一脚下去，破门而入。
但来到院门口，我俩都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好像有人在铲土。
胡子比划了人头的形状。这是在无声的提醒我。
而且张建军家的院墙并不高，难不住我和胡子。
我俩绕过去，挑准了地方，轻轻的爬了上去。
想象一下，月高风黑之夜，我俩趴着墙头，低头看着这一幕：张建军夹着手电，正用铁锹挖坑呢，而在坑的正中间，竟真的摆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人头也有点腐败的迹象了，一群苍蝇，在它上面嗡嗡的盘旋着。
张建军也绝对是太专注了，一直没留意到我俩。
但胡子实在忍不住了，突然来一嗓子。也别说，跟一记惊雷的威力差不多！
“呔！大师！你在做什么？”
张建军脚下跟安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跳起来，随后还没等抬头看，他又噗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