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乍暖》 第6章 在线阅读
17
秦世昌趴在马上，奄奄一息。
守卫的士兵看到他，丝毫没有接应的意思。
反而挡住他的去路，不许他入内。
“混账，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秦世昌虽身受重伤，但语气威严。
士兵却不为所动。
“有皇上手谕吗？”
秦世昌压下怒气，从胸前掏出一张纸。
“给！”
士兵接过来，仔细研究了半晌，才放他进门。
秦世昌拖着身体向最中心的营帐走去。
却没想到营帐外的士兵再次拦住了他。
“将军有令，叛徒不得入内。”
秦世昌的脸变得愈发难看，一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谁是叛徒？”
士兵白了他一眼。
“谁是叛徒谁心里有数。”
秦世昌顿时火冒三丈。
要不是身上有伤，他一定会一刀砍死这个士兵。
我远远地看着他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前他对我发怒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每次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论我怎样哀求，最终都一定被打得半月下不来床。
春阳看出了我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怕，他快死了。”
我点点头，看向仍在营帐我纠缠的秦世昌。
他被我刺了两枪，又骑了那么久的马，体力早已耗尽。
支撑着来到营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轰”的一声，秦世昌昏倒在地上。
然而守在营帐前的士兵仍是无动于衷。
没有人管他。
过了许久，我和春阳的腿都麻了，营帐里才有人出来。
那人终于把秦世昌拖了进去。
他的新生活即将开始。
18
我们回了城，继续散播秦世昌叛变的消息。
本来很多人不信，但说的人多了，也就信了。
众口铄金，谁能保证大名鼎鼎的秦将军不会投靠别帮呢？
既然没有人能保证，那么传言就暂且当成是真的吧。
这消息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心中都已经默认了秦世昌叛变的事实。
很快，这个传言就到了皇上耳朵里。
皇上当然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毕竟那案子还是他亲自审的。
但造谣传谣的人太多了，皇上有些动摇。
万一他一出城就叛变了呢？
万一他觉得皇上不肯纵容他，所以生了异心呢？
万一他听了谣言觉得叛变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皇上思索良久，终于后悔了。
于是派人快马加鞭赶到西北，撤掉秦世昌的主帅之职。
令西北郡守黄礼册顶替。
这个消息散播开来，更加坐实了秦世昌叛变的传言。
19
“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问春阳。
春阳抿了一口茶，嘴角勾出一抹笑。
“这时候秦世昌估计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去接他。”
我们去了西北。
在军营外看到了秦世昌。
短短两月，他却好像一下子变老了。
但见到我们仍是阴恻恻地笑。
“是你们做的吧？”
我没说话。
春阳也没说话。
春阳拿出绳子，捆住了秦世昌。
有人给他治了伤，但并未痊愈，加上衣衫单薄，他使不上力气。
春阳轻轻松松就将他捆好了。
“曾唯我是尊的将士们啊，竟将我赶出门外，我可是大帅！他们怎么敢？！”
秦世昌开始自言自语。
太吵了。
“夫人，你最爱我了是吗？”
没有人理他，空空的树林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遥远而虚幻。
我不再怕他。
一个人人唾弃的叛徒而已。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他还有什么力气反抗呢？
春阳在马上牵着绳子，像遛狗一样遛着秦世昌。
秦世昌跑得慢，那就让他趴在地上，直接拖着走。
他的胸前磨破，结了痂。
但他仍笑着跟我们说话，张口闭口要切我们的脚趾。
我们停下歇脚。
春阳拿起鞭子顶着秦世昌的下巴。
“你最好少说话，否则我让你死十次。”
秦世昌丝毫不惧。
“春阳，我劝你别让我跑了，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当然不惧威胁。
他曾威胁过那么多人，残害过那么多人。
我拔出匕首。
“不如你先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着，我手起刀落，切掉了他的两根手指。
“啊——”
惨叫声回荡在树林里，惊起一群鸟。
春阳却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像要穿透整片森林。
寂静的夜色里，春阳的笑声很是瘆人。
她笑得肆意猖狂、肆无忌惮。
好像这件事让她特别快乐。
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她用力掐着秦世昌的脖子，秦世昌被憋得青筋暴起。
“你这个畜生，害死了我姐姐！我要让你比她难受一万倍！”
秦世昌拍打着春阳的手。
但今时今日，他不再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将军。
他受伤惨重，吃不饱饭，根本没有力气与春阳抗衡。
我握住春阳的手臂。
“就这样死，太便宜他了。”
他虐杀了那么多人，短短几日就放他解脱，未免太过轻松。
春阳闻言，缓缓松开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