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原则》 第3章 在线阅读
他往前踏了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林未。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你叫什么？」「林未。数学系，大一。」她回答，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没有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后退半分，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见底。
「林未，」陈灼重复了一遍，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点玩味，「你那个什么效益分析里，有没有算过，靠近我，可能会让你这大学生活变得非常非常不愉快的概率？」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恐吓和疏离，筑起高墙，逼退所有试图靠近的善意或好奇。
林未闻言，还真的偏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计算过。风险模型中包含了被你的仰慕者或敌对者针对，因你的过往记录牵连导致风评受损，时间投入与情绪消耗可能超出预期等变量。但综合评估，学术收益及潜在附加价值仍远大于风险。这个险，值得冒。」
陈灼：「……」
他第一次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女的脑子是不是只会运行某种程序？
他直起身，懒得再纠缠，绕开她就想走。跟这种「机器人」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陈灼学长。」林未却又一次侧步，拦住了他。这次，她迅速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那个硬壳笔记本，翻到某一页，递到他眼前。
那上面不是预想中的二维码或电话号码，而是一个手绘的结构极其清晰的树状决策图和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数学符号与公式，逻辑严谨得令人发指。
「这是我初步构建的学术社交关系价值最大化模型，」林未指着图纸，语气认真得像在论文答辩，「我们可以从核心资源共享开始，比如，你历年的高分论文、笔记和备考资料。」
陈灼终于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冷硬：「我凭什么要跟你资源共享？」
林未抬起头，眼神透过镜片，依然直接而清澈：「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处理你不想花费时间的课程作业，特别是数学和统计相关的部分。根据我的观察和逻辑推断，这类需求对你而言，存在的概率很高。」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快石化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操作？把抱大腿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且理直气壮？
陈灼盯着她，忽然笑了，不是刚才的冷笑，而是一种混合着荒谬和被气笑了的表情。他抬手，用食指关节，轻轻叩了叩林未那本写满「天书」的笔记本，发出沉闷的声响。
「听着，林未，」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我的原则，不是摆设。你，以及你的什么鬼模型，都跟我没关系。别再来烦我。否则……」
他顿了顿，留下一个充满威胁的空白，然后与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小的风。他身后的队友们赶紧跟上，路过林未时，眼神复杂。
人群带着各种议论渐渐散去。
林未独自站在原地，慢慢收回了举着笔记本的手。她低头看着纸上那个精密的模型，又抬头望向陈灼消失的侧门方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一丝类似于「计算出现显著偏差，需重新校准参数」的困惑。
她低头，在笔记本上「陈灼」的名字旁边，用笔慎重地画下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又在问号后面，跟了一个代表「持续观察」的星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