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五年，他说他后悔了》 第5章 在线阅读
谢景行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两个捂着手腕的手下。
那辆华丽的马车，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巷子口恢复了安静。
我没回我的铺子，而是跟着秦亦舟进了他的医馆。
一门之隔，像是两个世界。外面是狼藉一片的胭脂屑，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柜和满屋子让人心安的草药味。
刚才护卫的刀劈过来的时候，我为了护住一罐新调的“醉红尘”，手背在架子上蹭了一下，划了道口子。不深，但火辣辣地疼。
他让我坐下，自己去打了盆清水，又从瓶瓶罐罐里找出药粉和干净的纱布。
“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我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他处理伤口的样子，比他刚才出手打人的样子，更让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没接我的话，只是捏着我的手腕，用沾了药酒的棉布轻轻擦拭。
他擦得很仔细，把血迹和灰尘都清干净了，才撒上药粉。
“今天，多谢你。”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真心实意地说。如果不是他，我的“晚记”今天怕是就成了一堆废墟。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苏掌柜不用客气。”他抬眼看了我一下，那双眼睛很静，像深潭，“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仗着权势，就能随意毁掉别人的安身立命之所。”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算是为了讨一份公道。”
公道。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轻不重，却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道可言。
他开始用纱布给我包扎，一圈又一圈，不松不紧，刚刚好。
“秦先生，”我忽然开口，“你信这世上有公道吗？”
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视线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上，眼神有点飘远了。
“从前不信，”他声音很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也曾被所谓的权贵，一夜之间，夺走了一切。”
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没再往下说。
我没追问。
都是在泥潭里滚过的人，有些伤疤，自己捂着就好，没必要揭开来给别人看，徒增难堪。
他包扎好了伤口，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他说。
我看着手背上那个小小的白色方结，忽然觉得，这京城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他转身去收拾药箱，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看似普通的邻家郎中，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事？他口中的那份“公道”，又是要向谁去讨？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他，或许本就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另一片坦途，还是更深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