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 第4章 在线阅读
从这时开始母亲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温水煮青蛙，等我顿悟之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一切都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三更半夜母亲要去拜观音，家中供奉着一尊白玉神像，是在祖母手里传下来的。
三炷香还未站稳小姨就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她们姐妹之间素有恩怨，可是又很矛盾的，小姨对母亲却还言听计从。
像这样的争吵我和姐姐早已经已经见怪不怪，家里只有妹妹还不适应。
她抱着兔子玩偶过来找我，掀开被子的一角熟门熟路地爬进我的被窝。
小女孩今年十二岁，八卦得很，这么晚了一点睡意也无，钻进我怀里第一句话就问：「你和钟尽西怎么样？」
发展到哪一步？
他有没有和你亲嘴？
闭着眼睛，我很平静地说：「他和斯云在一起了？」
「斯云？顾斯云？」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
她怎么抢你男人？
小小年纪她懂个屁，人和人之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素来恩怨不死不休，抵死缠绵。
我的喜欢素未谋面，钟尽西和顾斯云却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何况妹妹还小，不过是一个睡觉还要抱着兔子的小女孩。
拍拍她的背，楼下的争吵被隔绝成一段段模糊的质问，这样歇斯底里的人不会是母亲，家里只有小姨这个疯子会有这样的状态。
隐约间有杂碎东西的声音，下一秒万籁俱寂，一切的一切被这碎瓦切断，戛然而止。
妹妹搂着她的兔子，我搂着她，这风云多变的夜里睡了及其安稳的一觉。
不知何时起母亲和魏家太太来往频繁，她们一起购物、赌马、打牌、逛画展、看越剧、在晴空万里的时候也偶尔会打两杆高尔夫。
这是母亲的社交，是她和上流人群交友的方式，我一向心知肚明却不曾在意，一门心意只想过好我春心萌动的学生学生时代。
可一切都正在有条不紊地向前进行着的，温水煮青蛙，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对魏家早已经熟门熟路。
母亲又忘记带钱夹，特意往家里打了电话要我送来，我是喜欢为母亲做一些事的，她如此爱我，我自然也是无条件地爱她。
进了门，家中女佣早已认识我这张脸，恭恭敬敬地喊我季小姐。
甚至她已经为我煮了我最爱的牛乳木瓜，里头撒了一些桂花进去，就我的连这个喜好都被人摸清。
危险尚未近身，我对一切美好幻境都毫无防备，母亲接了钱夹后亲了亲我的脸，让我留在她身边为她指点江山。
「小姝来帮妈妈看看，这三张牌我到底打哪一张才会赢？」
